第70章 蘇明仁和蘇十一反目
「爹,好冷啊!我們為什麼不留在山洞裡?」女兒凍得小臉通紅,躲在劉沖懷裡瑟瑟發抖。
劉沖用力抱住她,低聲說:「我們做錯了事,不能留下。」
「所以我們是被趕出來了嗎?」女兒問。
劉沖沉默了。
雖然蘇十一等人沒有說讓他離開,但是他媳婦做出偷糧的事已經犯了眾怒,而且媳婦和兒子慘死,令他一時之間也無法面對蘇家人了……
與其繼續留下,讓昔日的友誼變質,不如趁現在離開吧。
「劉沖!劉沖!」
忽然,身後傳來了呼喊聲。
劉沖一怔,看到一瘸一拐地追過來的人時更是驚異,「你追過來幹什麼?」
「當然是勸你回去。」劉明山指著不遠處的大岩石後,「我們去那兒避避風?你就算要走也別挑在這個時候啊,天寒地凍的,你就不怕把女兒凍死?」
兩人走到大岩石後。
劉明山塞了一塊肉乾給劉沖女兒,「你把她放下。」
劉沖放下女兒,「這是你僅剩的糧食,我不……」
結果,劉明山一把拽過他女兒,一邊連連後退,一邊掏出一把鐮刀抵在孩子的脖子上。
劉沖臉色大變,想衝過去又怕他傷害女兒,忍不住惱火質問:「劉明山,你想幹什麼?!」
「隻要你乖乖聽我的,我會放了她。」劉明山陰冷一笑,「要不然,你唯一的女兒可就要死了!」
「你想幹什麼?」劉衝壓下內心的恐慌和憤怒,冷靜質問。
劉明山冷冷道,「你去殺了張氏,然後嫁禍給蘇十一!我要看蘇家人互相懷疑、反目成仇!」
「你瘋了?!」劉沖怒氣沖沖,「如果不是蘇嬸子,我們根本活不到現在!」
「如果不是他們,我們村裡這麼多人不會被活活燒死,我爹、我媳婦、我兒子也不會死!蘇家人害死了我全家,難道我不應該報仇嗎?!」劉明山憤怒地反問。
劉沖沒想到他一直懷恨在心,不由放緩了語氣,「你……那是牛牛犯的錯,和蘇家人無關。」
劉明山癲狂大笑,「牛牛是蘇家人,他犯下的罪就應該讓蘇家人來承擔!劉沖,來吧,做出選擇吧!是選外人還是選擇親生女兒?」
他甚至還湊到劉沖女兒耳邊說,「快求求你爹,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耳朵、把你的鼻子、把你的眼睛一點一點地割下來!」
劉沖女兒一聽,頓時嚇得面色慘白,渾身發抖,「爹!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嗚嗚嗚……」
劉沖眼眶一紅,心下大痛。
他的腦子裡思緒被分割成兩邊,一邊是在說「救女兒,蘇家人不過是外人」,一邊又在說「蘇家人是救命恩人,不能做白眼狼」,兩邊瘋狂拉扯。
但下一刻,劉明山不耐煩了。
他用鐮刀刷地一下割掉了劉沖女兒的髮髻,一截烏髮隨風飛走,嚇得劉沖女兒驚恐大叫。
劉沖顧不得其他,衝口而出,「我做!我做!你不要傷害孩子!」
劉明山聞言,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放心,事成之後,我會遵守承諾把女兒還給你!但如果你敢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你女兒都會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劉沖絕望地閉上眼,「我明白了。
……
此時,山洞裡還沒人發現劉明山不見了。
劉沖急匆匆地返回山洞,「蘇嬸子!明義!蘭山哥!」
他衝進來就撲通一下跪在蘇十一的面前,焦急恐慌道,「孩子不見了!就一個轉眼的功夫,我女兒就不見了!我在附近找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她!蘇嬸子,求你幫我找找吧!我就隻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了!求你!求求你!求你幫幫我吧!」
說完,他砰砰磕頭。
蘇十一嚇了一跳,連忙扶起他,「先起來吧!趁著孩子失蹤的時間不長,咱們趕緊分散開來找人!」
雖然心懷芥蒂,但孩子是無辜的。
蘇十一想起劉沖女兒,那是一個乖巧安靜的小女孩,總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羨慕地看著二丫,卻從來沒有嫉妒、怨懟。
山洞裡的大部分人都跑出去幫忙找人了,隻留下大病初癒的蘇明仁和張氏兩人照看孩子們。
劉沖帶著蘇十一等人去了反方向,隻是匆匆扔下一句「就是這附近」就順著一個方向找去。
眾人隻當他是著急,也沒多想。
蘇十一和其他人一商量,每個人走一個方向,展開地毯式搜索。
等大傢夥兒都走遠了,劉沖猶豫了一下,想到女兒,還是一咬牙,硬著頭皮回了山洞。
他衝進山洞,焦急地對蘇明仁和張氏說,「蘇明仁,蘇嬸子摔著了!」
蘇明仁和張氏臉色一變。
「我娘在哪兒?」
兩人都站了起來,焦急問道。
「蘇嬸子摔著不能挪動,直說讓張氏過去扶她。」劉沖道。
「怎麼叫萍萍去?」蘇明仁疑惑不解,「明義和胡蘭山不是也在嗎?叫他們背娘回來啊!」
劉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低聲說:「蘇嬸子跟我說她……她到女人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幾天了,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所以叫我回來找張氏過去幫忙。」
蘇明仁聞言一懵。
張氏立馬懂了,「好,我現在就過去!明仁,孩子們就交給你照顧了,我去去就回!」
蘇明仁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張氏就已經跟著劉沖匆匆走出山洞。
不過,這一次,劉沖帶的路不是之前帶蘇十一等人去的路,他將張氏帶去了劉明山躲藏的地方。
……
蘇十一等人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絲毫蹤跡。
難道劉沖女兒已經兇多吉少了?
蘇十一想到最壞的結果,心情沉重。
胡蘭山與她走得近,卻突然跟她說,「劉沖之前走的不是這條路。」
「什麼意思?」蘇十一一愣。
腦子一轉,她皺起眉,「他是故意把我們引出來的?」
「不好!山洞!」
蘇十一立馬警醒起來,飛快朝著山洞的方向跑去。
胡蘭山緊跟而去。
等回到山洞時,蘇十一卻隻看到蘇明仁留在山洞裡。
張氏不見了。
「娘,你怎麼回來了?」看到蘇十一,蘇明仁一愣。
「萍萍呢?」蘇十一立馬問。
「劉沖說你摔倒了,讓萍萍過去幫忙啊!」蘇明仁也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劉沖騙了我們!他女兒根本不是在那個地方不見的!」蘇十一不由按照最壞的想法猜測,「難道他也想殺了萍萍為媳婦報仇?」
蘇明仁被嚇得面色發白,但還是堅持道,「不會的!劉沖本性善良,不會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蘇十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蘇明仁也連忙站起,「娘,我和你一起出去找萍萍吧!」
雖然他認為劉沖不是狠毒之人,但是沒看見張氏平安無事之前,他無法放下心來。
蘇十一點頭。
她環顧四周,腦海中劃過數人的臉,突然有一種她忽略了一些事情的感覺。
但,一時之間也沒想到是哪裡不對勁。
蘇十一摸了一下腰後的鐮刀,思緒在腦力轉了一圈,問蘇明仁,「你把劉沖回來找萍萍出去的事情仔仔細細地說一遍。」
事關張氏人身安全,蘇明仁也不敢害羞了,連忙將劉沖說蘇十一葵水來了,點名要張氏出去幫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十一:「……」
胡蘭山撇過視線,輕咳了一下。
「你給我過來!」蘇十一咬牙切齒地擰著蘇明仁的耳朵,帶他到角落裡說了一頓。
之後,蘇十一拜託沈南風留守山東,然後帶著蘇明仁出去找劉沖和張氏。
隻是,這村尋找的時間更長,卻也找不到張氏的蹤跡。
「娘,如果不是你讓萍萍出去幫忙找人,萍萍怎麼會失蹤!?」蘇明仁紅著眼眶,宛如一頭困獸,壓低聲音沖著蘇十一發出質問。
蘇十一臉色一黑,「蘇明仁,你是在指責我?我生你養你十幾年,你就是這麼對待一個含辛茹苦拉扯你長大的母親!?」
「娘,事情一碼歸一碼,我覺得……你這件事情就做錯了!」蘇明仁悶聲道。
蘇十一氣笑了,「好啊!有了媳婦忘了娘!」
「娘,你是做娘的人,萍萍也是大丫他們的娘啊……」以往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愚孝的人,在經歷苦尋兩天兩夜都沒找到自己的妻子後,蘇明仁性情大變了。
「啪——!」
蘇十一忍無可忍,一巴掌扇了過去。
她冷聲說,「既然你這麼心疼張氏,那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我的兒子了!蘇明仁,你個白眼狼,給我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再讓老娘看見你!」
蘇明仁捂著自己的臉,卻沒有說話。
蘇十一彷彿對這個大兒子失望透頂,冷臉離開。
趕過來的蘇明義正巧看見這一幕,抿了下唇,為蘇十一辯解道:「娘其實也很關心大嫂的。」
蘇明仁面無表情。
蘇明義見勸不動,乾脆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去追蘇十一。
不遠處,一趕過來就聽見蘇十一母子倆兒爆發爭吵的眾人面面相覷。
「沒想到蘇明仁竟然敢和蘇嬸子吵起來啊!」
「畢竟他媳婦肚子裡還懷著他的種,他怎麼可能不急?」
眾人竊竊私語。
然而,一直暗中盯著蘇明仁和蘇十一的劉衝心中越發沉重。
蘇明仁和蘇十一因為張氏而決裂。
他的目的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