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
”
嶽先生笑着朝旁讓了讓,手中折扇輕揚虛扶了下宋棠甯:“你家那位兄長是個護短不講道理的,要是知道你跟我行禮他能扒了我皮,我身闆兒弱着,可經不住他折騰。
”
他笑谑着說話,哪怕言語之間滿是取笑,卻感受不到任何惡意。
宋棠甯雖有些臉紅卻不至于不适,隻滿是羞窘的抓了抓袖子。
嶽先生見她隔着面紗都遮不住臉紅,忍不住就笑出聲,誰能想到他家督主那般乖僻冷厲的人,居然會收了個這麼軟軟綿綿的妹子,瞧着就像是活該被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小嬌娘。
他也沒繼續取笑棠甯,隻朝着何伯說道:“我這幾天為着趕回京城馬都跑死了好幾匹,身子骨都快颠散架了,我先去歇着了。
何伯你待會兒做好了酒釀圓子記得讓人來叫我,我要大份的,一海碗,裡頭放兩個荷包蛋,我現在随時都能吞下一頭牛。
”
何伯笑着應聲之後,嶽先生就揮揮手走了。
宋棠甯滿是好奇地看着那人背影,就聽何伯解釋道:“嶽先生原是南地一偏僻州府的縣令,被人冤枉入獄後經督主查明真相使其逃脫囹圄,後來就一直跟着督主,與缙雲他們一樣在外替督主辦差。
”
棠甯微側着頭:“那他也在樞密院裡當值?
”
“那倒沒有,他後來未曾為官了。
”
“為什麼?
”棠甯有些詫異。
“早前冤害他的,是世家的人,嶽先生是個有能力的,可世家容不下他。
”
何伯一句話讓宋棠甯愣住,忍不住朝着嶽先生離開的方向看去,那是個乍然一眼相見就覺得禮節周到妥帖的人,就因為得罪世家,就不再入朝?
那阿兄......
“宋小娘子,這邊走。
”
何伯笑着引路,宋棠甯收回目光跟着他繼續前行,等到了小樓前,何伯才道:“這裡就是鶴唳堂了,督主就在裡面,宋小娘子進去吧。
”
“不用通傳嗎?
”棠甯遲疑。
何伯笑着說道:“旁人自然是要的,可是娘子不用,督主早前就吩咐過了,說您要是來了直接進去就是。
”
他指了指那小樓的一側,“督主這會兒應該是在躍鯉台,您從這邊進去後順着甬道朝裡走,繞過藏書樓就能見到督主了,隻是督主素來不喜其他人進鶴唳堂,花蕪姑娘不好進去。
”
宋棠甯扭頭朝着花蕪道:“那你先在廊下等我一會兒,我見過阿兄就出來。
”
花蕪乖巧點頭:“是。
”
......
宋棠甯接過手中的食盒,避開手指傷處提着進了鶴唳堂,就發現這小樓自外間看着不大,裡面卻十分寬敞。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自打踏進房門之後,越往裡走周圍便越是溫暖,等順着那條長長的甬道到了一處碧紗櫥前,她額間已經浮出些細汗,連偶爾穿堂吹過來的風也好似帶着一絲熱意。
“誰?
”裡間有沉冷聲音傳出。
“阿兄,是我。
”
宋棠甯連忙回了一句,就聽裡面聲音溫緩下來:“棠甯?
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