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拍了下身前忠心耿耿的馮内侍,示意他讓開。
馮内侍遲疑了下退到一旁,安帝才沉聲道:“虞延峰,放開她。
”
虞延峰不得不放手,隻神色陰沉地看着那婦人。
那婦人跌倒在地後,捂着脖頸劇烈咳嗽起來,突如其來的空氣讓剛才險些窒息的她咳得臉上通紅,眼中更是驚懼害怕地落淚。
安帝垂眼看着她:“你是何人,為何擅闖紫宸殿?
”
那婦人渾身一抖,喘息着顫聲道:“臣…臣婦是宣家的人,今日進宮是來赴宴,隻是因太後娘娘身子不好,臣婦先行前往壽康宮探望太後,陪着娘娘多說了幾句話,這才耽誤了來紫宸殿的時間......”
宣家?
安帝愣了下,仔細看着下方披頭散發滿是狼狽的婦人,這才注意到她有些眼熟。
太後母家姓宣,早前因為犯了些事被先帝厭惡,他也曾一度因此受到牽連險些被廢為庶人,還是陸家從中周旋,他跟宣家撇清幹系才保住自身。
安帝登基之後為了不使外間議論他違逆先帝之意,未曾替宣家“平反”,在太後苦苦哀求之下,隻免了他們苦役将人接回京中富養着。
直到前些時候太後患病,他為了安撫太後才給了宣家一些臉面,封了那個死了夫君帶着孩子守寡的舅母一個诰命。
眼前這人應該就是那個隻有幾面之緣的舅母,這段時間她時常進宮陪伴太後,安帝見過她兩次。
這次宮宴,她是被太後招進宮的,想來是想要讓宣家重新在命婦之中露面。
安帝知道她并非行刺之人,心神就松了下來,皺眉沉聲道:“既是進宮來陪着太後,這宮宴還來做什麼?
”
宣夫人的咳嗽聲瞬間斷掉,險些繼續不下去。
崔林也被安帝的話梗了一下,生怕話題被安帝給帶歪了,他連忙說道:
“原來是宣夫人,你既然陪着太後,怎麼會落得這般狼狽,還有你方才所說的殺人了又是怎麼回事?
”
宣夫人身形一抖,臉上陡然蒼白。
崔林忙道:“你别害怕,陛下在這裡,沒人敢傷害你。
”
梁太師眉心緊攏着看了崔林一眼,他太過了解崔林這人,他從不是會這般“熱情助人”的人,而且突然闖進來的這位宣夫人形迹也太過奇怪,他忍不住看向馮秋荔。
馮秋荔也是滿臉疑惑,他不着痕迹朝着梁太師搖搖頭,表示他不知道崔林鬧的這一出是為着什麼。
梁太師心情更加沉重,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虞延峰涼飕飕地說了句:“崔尚書對宣夫人倒是關切。
”
崔林掃了他一眼:“老臣隻是擔心陛下安危,崔夫人是太後母家之人,于宮中竟然遭人迫害,這般膽大之人,誰能保證不會危及陛下?
虞統領難道不該替陛下分憂?
”
“!
”
虞延峰感受到安帝目光冷了下來,拳心收緊。
崔林這個老匹夫,他竟敢在聖前給他上眼藥!
崔林的目标本就不是虞延峰,說完就扭頭:“陛下,關乎禁宮周全,還是小心為上。
”
安帝面無表情掃了虞延峰一眼後,就沉聲朝着宣夫人說道:“你來說,到底出了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