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甯哭的渾身發抖:“不是的,不是我......”
“你還敢狡辯!
”
陸執年看着那人霍然上前,一把擒住床上人的胳膊,将瘦弱至極的宋棠甯拎了起來。
“蘭兒替你辯解,可伺候她的人親耳聽到你謾罵于她,要不是你動手她怎麼會傷成那個樣子,宋棠甯,你看看你這張臉,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你哪有半點當初模樣,你簡直叫人惡心!
”
床上的人被猛地甩在地上,厚厚的褥子驟然掀翻開來。
那扭曲的腿腳,瘦弱柴骨的身形,身上滿是腥臭的味道讓得那人慌忙退避,滿是嫌惡地拉着宋姝蘭讓開。
“你心思歹毒,居然還想毀了蘭兒的臉,你這種惡毒之人當初就該直接死在山,就不該被人找回來!
”
屋中昏暗至極,宋棠甯跌在地上哭的滿身狼藉,她拼命說着“不是我”,“我沒有”,可那“陸執年”卻絲毫不聽。
他隻是滿心厭惡地看着地上面目醜陋之人,伸手掩鼻遮住四周彌漫着的渾濁腥臭,手中牽着身旁的柔弱女子。
“這種惡毒之人,不必與她多說,蘭兒,我們走。
”
......
閉嘴......
閉嘴啊!
陸執年仿佛被困在一處,眼睜睜看着那人與宋姝蘭恩愛,滿嘴穢言地罵着地上的棠甯,他看着棠甯仰着臉望着他們時滿是絕望的眼神,看着那雙曾經鮮活的眼眸一點點灰暗。
别說了......
别說了!
!
他拼命想要掙紮卻不能,想要去安撫宋棠甯卻被困在原地,他像是陷入夢魇,手中不斷抽搐。
“郎君......”
“郎君!
”
松墨見他痛苦低喊,吓得連忙上前,可喚了兩聲卻絲毫不見回應。
他隻能用力推了推陸執年,而被那“夢境”困縛的陸執年這才猛然驚醒,繃緊了身形大口喘息。
“郎君,您怎麼了?
”松墨擔心極了。
陸執年卻隻是滿頭大汗地不住吸氣,他看着四周狹小的空間,感受着身下搖晃,這裡哪裡是什麼宋國公府的世安苑......不,那裡甚至不是世安苑。
宋棠甯的世安苑向來都是宋家最金貴的地方,雕梁畫壁,處處精緻,連廊下堂前都擺滿了花草,院中藤蘿攀着涼亭,那花鬘間還紮着秋千。
她最是嬌慣,見不得半絲污垢,時時淨手,屋中日日熏香,連衣裙、發飾上都沾染着淡淡的香氣,嗅之怡人。
可是剛才棠甯在的地方屋中卻是蛛塵遍布,牆上顔色斑駁,那破舊的床笫木架,搖搖欲墜的房門木梁。
那裡的院子荒涼至極,廊下淩亂着雜草,柱頭斑駁蟲蛀,就連院中半截枯樹也是慘白,就如同裡間被人抛卻渾身膿瘡的宋棠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