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槿柔掩面痛哭,一半是哭她不該貿然跟太子一起給了他身子結果人死了,一半是哭她今日之後聲名狼藉,就連傅家恐怕也不會容她。
殿中所有人看着跪在地上哭的狼狽的年輕女子,卻沒有半點憐惜之意。
傅槿柔雖然說的委婉,言語之中也說她和太子兩情相悅,可說到底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娘與人有了首尾,在宮中苟且被人算計半點都讓人生不出憐憫,沒人覺得她無辜,反而覺得她咎由自取。
文信侯夫人和周玉嫦看着傅槿柔咬牙認了罪名,未曾牽連其他,都是渾身發軟後背浸着汗。
榮玥伸手攙了二人一下才開口:“太子為太後所害罪證确鑿,就算沒有錢小娘子太子也活不過今日,不過太後身在壽康宮,累年病弱,這禁軍中的人為何聽她調遣倒是稀奇。
”
虞延峰突然開口:“他不是我的人。
”
劉童恩眼皮子一跳,就聽虞延峰道:“自打中秋宮宴之後,劉統領就回了禁苑強行拿回禁軍統管之權,陛下有意讓我二人互為掣肘,禁軍便一分為二,劉童恩手中拿着過半的禁軍。
”
“我手下的那些人我都有數,也有專門的冊子管理,這人應該是劉統領的人。
”
“你胡說八道!
!
”劉童恩臉色大變。
虞延峰看着他:“是不是胡說,将劉統領手下那些人的冊子拿過來一一對證就知,禁軍之中每一面牌子後都刻有身份印記,尋常人仿冒不得,隻消将其與在職所有禁軍一一對證,就能知道他是誰的人。
”
“虞延峰!
”劉童恩氣急。
秦娘子看了眼地上的人說道:“想要他開口而已,何必這麼麻煩。
”
她從身上挂着的那個破破舊舊卻如百寶箱一樣的囊袋裡掏了掏,取出個藥瓶子,從裡頭倒出一粒丸子扔給石蘭。
“給他喂下去。
”
石蘭接過之後就走到地上那穿着太監衣裳的人身前,那人神情慌亂就想閃躲,卻被石蘭一把抓住下巴将手裡的藥丸子塞進他嘴裡,然後手下一用力,将那被卸掉的下巴裝了回去。
那人剛想用舌頭将藥抵出來,就感覺喉嚨一痛,他下意識痛呼出聲,那藥順着喉嚨就咽了下去。
石蘭松開手。
那人頓時低頭幹嘔想要吐出來,卻半點沒用,他擡頭驚慌:“你給我吃了什麼?
”
秦娘子笑眯眯:“也沒什麼,就是點兒跟百花纏一樣的東西。
”
見那人臉色大變,她說:“你可别想着咬舌什麼的,這舌頭斷了人卻不會立刻死,但這藥比百花纏還烈。
”
“你應該見過太子藥性發作的樣子,到時候你隻要還有命在,就會如同牲畜隻憑本能行事,别說你隻是斷了手腳舌頭,就是男根斷了,你也會如同最熱情的小倌兒滿臉唇色求人交歡。
”
“我想着你們這些人定是不怕死的,敢謀害太子定然早将性命置之度外,那就不妨賭一賭你還要不要臉,你若不怕這藥性發作起來,你滿地呻吟被脫了衣裳挂在宮門前供人觀賞,那你就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
秦娘子笑眯眯地如同寺中菩薩滿目慈悲,可那人卻隻覺得被惡鬼盯着渾身發抖。
殿中其他人都是倒吸口冷氣。
顧鶴蓮退了半步,果然能跟着蕭厭混的,都是黑了心肝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