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他我已經有辦法籌糧,讓他暗地裡替我去西疆買馬,顧家有幾處極大的馬場,往日與西疆各部也有這方面的生意,就算多弄一些軍馬也不會太引人注目。
”
曹德江聽着蕭厭冷靜言語,忍不住柔和了眉眼:“你這人表面上瞧着心硬,可對顧鶴蓮倒是顧慮周全。
”
若是換一個人來,隻要能夠成事,能籌足想要的東西,怕是恨不得借此機會将顧家徹底綁在自己這邊,根本不會理會顧家行事之後是死是活。
可蕭厭看着心狠手辣,卻處處留有餘地。
曹德江恍惚間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先太子,眼前之人無論怎麼變,都依舊保留着當年宮中那位皇長孫的本性。
正直,有底線,也從不為私欲枉顧一切。
曹德江眼中帶着幾分欣慰:“你放心,這事老臣會讓侯彰辦妥當。
”
“什麼辦妥當?
你們在說什麼?
”
顧鶴蓮換了馬車裡備用的衣裳,花枝招展地從外間進來。
他身上衣裳從墨綠變成了绛紫,腰間佩飾也換成了與服飾相配的羊脂暖玉,紫金腰封上鑲嵌的寶石和金紋晃瞎人眼。
“幸好我備了一套常服,要不然今日就得髒着出去了,隻是這衣裳忒寒酸。
”
“......”
曹德江眼角抽了抽,你管這雲錦為底,金線為紋,瞧着就富貴無雙價值千金的衣裳說是寒酸?
!
蕭厭深吸口氣:“你其實可以閉嘴。
”
這花孔雀再這麼招搖下去。
他真的要反悔了!
!
......
曹德江沒在積雲巷裡久留,蕭厭送他出去時,曹德江與他說道:
“陛下雖然替你和棠甯賜婚,但該有的聘儀和流程都不能少,你無父母在世,可想好讓誰出面替你提親?
”
蕭厭說道:“我想着請文信侯夫人或者是傅老夫人出面。
”
原本最好的人選該是太皇太後,可她年事已高,又病痛纏身,且眼下也根本不适合出現在京城。
至于其他那些身份高貴的女眷蕭厭都不熟悉,倒是文信侯夫人和傅老夫人,一個是榮玥的手帕交,一個往日對棠甯多有庇護。
曹德江皺眉:“先前宮變那日,文信侯替你說話便已惹了聖心不喜,但他又是忠耿之人,輕易不肯背叛君臣身份,若是讓文信侯夫人出面替你提親,恐會讓他左右為難。
”
蕭厭聞言頓了頓,想起這幾日文信侯與他疏遠。
那天夜裡文信侯之所以幫他,不是因為他們私交多好,而是為了朝堂清明,不讓天下臣民寒心,也是為了大魏江山不亂,但是文信侯私底下卻從不跟他來往,連事後他讓人送去的謝禮也被送了回來。
他不似朝中那種搖擺之人,對皇室忠誠至極。
蕭厭想了想:“那就請傅老夫人,晚些時候我會親自去一趟傅家跟她商議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