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督主。
”
蕭厭轉身朝外走去,半點沒去看躺在牢中的陸崇遠,等他離開之後,先前送酒的兩人也收拾東西打算離開。
隻是其中一人到了牢門前,卻發現另外一個人還在身後未曾跟上。
“岑亮,幹什麼呢?
”
那被叫做岑亮的人連忙收回試探陸崇遠鼻息的手:“沒什麼,就是剛才不小心濺着血了,有點兒惡心。
”
外間那人頓時嘲笑:“一點血有什麼惡心的,趕緊的,滄統領和督主還有話要交代。
”
“來了。
”
兩人出了牢門,就快步朝外走去。
牢中今夜值守的人也全部被滄浪帶着人看管了起來,昏暗的牢房裡空無一人,過了一會兒,才有道身影從陰暗角落裡走了出來。
“女郎,我會守在這裡,您隻有兩盞茶的時間。
”
裹着鬥篷的棠甯低“嗯”了聲,快步朝着牢門裡走了進去。
牢中腥臭,滿目狼藉,棠甯無視了地上那些掙紮的痕迹,徑直走到了已經氣絕的陸崇遠身旁。
她抓着袖中取出的瓷瓶倒出兩粒藥丸,将秦娘子早前就備好的東西直接塞進陸崇遠口中。
那藥丸入口即化,隻片刻,方才氣絕的陸崇遠猛地一抖,喉間發出“嚯嚯”的粗喘,竟是緩了過來。
陸崇遠腹間劇痛猶在,臉上依舊青紫,那毒甚至一點點浸入他耳鼻。
剛才掙紮着死去的絕望讓他滿是驚恐,而當看到近在咫尺的宋棠甯時,陸崇遠眼中更是猛縮,像是想要說話,可被捏碎的下颌卻讓他什麼都說出來。
棠甯垂眼看他:“安帝賜的毒酒無藥可解,我喂你的東西也隻能支持你回光返照一點兒時間。
”
“你死之後,安帝為保周全定會斬草除根,陸氏全族無一人能活,可你若願意将你當年與安帝所做之事留下自罪書,我和阿兄可承諾保你陸氏外嫁女以及你這一脈三族之外,其他陸氏遠親族人性命。
”
陸崇遠瞪大了眼,喉間“嚯嚯”喘着粗氣,忍着腹中刀刃絞痛,死死看着棠甯。
“蕭......”
他拼盡全力,隐約吐出個模糊不清的蕭字。
棠甯似是知道他想問什麼:“陸家之于阿兄來說并不無辜,如今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你若覺得阿兄狠毒,就該先問問當年賀家全族千餘人,你和安帝為何連個孩童都不肯放過。
”
陸崇遠躺在地上眼中震顫。
賀家......
原來是賀家!
蕭厭居然是賀家人!
!
他就說蕭厭為何會死咬着陸家不放,明明宦官之身與世家死鬥對他并無什麼利益,原來是因為賀家,竟然是因為賀家!
見陸崇遠眼神灰暗,眼角落下淚來,臉上更是猙獰着,也不知道是悔恨當初為何沒有對賀家趕盡殺絕留下這般後患,還是沒有一早就發現蕭厭居然與賀家有關,竟是讓他将自己逼到了這般地步。
棠甯沒去理會陸崇遠在想什麼,隻是說道:
“你隻有盞茶時間,之後便會毒發身亡,安帝的人也會親自檢查你的屍體,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
“留下自罪書,保陸家一絲血脈,順帶送背信棄義的安帝去給你陪葬,亦或是拉着陸氏全族所有人跟你一起去死,由你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