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帝是什麼手段,夏侯令是領教過的。
魏朝京都曾被北陵細作蠶食的千瘡百孔,處處都是探子,别說大魏朝堂上的事情,就算是軍中甚至是那些個世家朝臣後院的消息。
他們隻要想知道,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時的魏朝在他們面前幾乎毫無防備,可是自從這個曾經的皇長孫隐瞞身份出現在京都開始,他們就連連受挫,那樞密院的枭衛更是讓人聞風喪膽,将他們埋在魏朝京都的探子一個個揪出來。
魏帝奪權之後,他們的人手更是死傷殆盡,唯獨隐匿多年從未啟用過的鳴珂留了下來。
那宋瑾修當初家破人亡,宋家跟魏朝帝後更有宿怨,聽聞宋家其他人都下場凄慘,可唯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宋瑾修居然逃了出來,還能一路逃到邊境。
宋瑾修不過是個文人,學的君子六藝頂多能讓他不那麼手無縛雞之力,可對上魏帝的黑甲衛和枭衛,還有魏朝上下那麼多追捕之人,他怎麼可能逃得掉?
而且連鳴珂都沒打探到的關于睦南關和河道走運的消息,他是怎麼知道的?
“季榮卿那人奸詐至極,宋瑾修屢屢針對他,如果魏朝那些消息是公主府打探來的,他絕不可能帶上宋瑾修。
”
夏侯令之前是猝不及防沒反應過來,可這兩日冷靜下來他卻已經想得透徹。
那天的事情,分明是宋瑾修探得魏朝那邊的消息,卻擔心他一人難以抗衡國師府,所以才拉上了季榮卿他們。
他或許當真偷聽到了鳴珂送回來的密信,可僅僅是這個,根本不夠跟公主府“合作”,他手中必定還有别的籌碼才對。
夏侯令擡眼:“宋瑾修從廷議出來,烏娅他們可找過他麻煩?
”
“找過,聽說公主當時就動了鞭子,但後來不知怎的又收了手。
”
“汗王見過宋瑾修後呢?
”
那人愣了下:“見過之後?
宋瑾修直接就回了宋府,沒聽說遇到什麼事情。
”
夏侯令冷然:“看來宋瑾修手真的是有什麼東西能夠拿捏烏娅他們。
”
烏娅雖是女子,但性情沖動霸道。
季榮卿也是睚眦必報,手段更是陰毒。
廷議上宋瑾修出爾反爾壞了宗聿部的好事,以烏娅的性子就算在王庭裡沒動手,出來也絕不會讓他安安穩穩的回到宋家,可如今卻半點沒找她麻煩,那必然是有所忌憚。
宋瑾修在北陵并無太大權勢,就連在王庭的地位都是靠着國師府。
權,公主府遠勝于他。
勢,烏娅他們也不會懼他。
其他事情,烏娅根本沒有求得上宋瑾修的,能讓她這般消停......
夏侯令手中摩挲着臉上的眼罩,突然指尖一頓:“季榮卿這段時間有沒有發過病?
”
那下人連忙道:“有,就他陷害國師那天夜裡,盯着公主府的人說,烏娅公主幾乎将整個皇城和王庭裡的胡醫全都找到了公主府裡,還打殺了好幾個。
”
夏侯令微眯着眼,他見過季榮卿發病,疼的滿地打滾、神智全無,而且每一次發病之後都,季容卿都會虛弱很長時間。
可這次他卻前腳發病,後腳就帶着宋瑾修去見呼延闵,還能給他挖坑......
夏侯令笃定:“那宋瑾修手裡恐怕是有能夠壓制季容卿頭疾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