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季容卿面色不變:“宋大人心善。
”
吳大夫仿佛沒瞧見烏娅面上嘲諷,隻恭謹說道:“我奉大人之命送藥過來,如今驸馬頭疾已經緩和,小人也該回去跟大人禀告。
”
季容卿:“好,等你回去之後代我謝過宋大人。
”
“容卿......”
烏娅張嘴就想說什麼,被季容卿拉着手。
季容卿溫聲道:“公主,煩你讓人送他回去。
”
烏娅眉心緊皺了片刻,到底沒反駁,隻是揚聲讓人進來,将吳大夫帶了出去。
等人走後,烏娅就忍不住扭頭:“容卿,你為什麼放他回去,他送來的那藥既然對你有用,就該找他拿到方子。
”
季容卿說道:“方子不可能在他手裡。
”
“那宋瑾修......”
“他未必有方子,就算有,也不可能給我們。
”
烏娅聞言睜大了眼。
季容卿說道:“之前你為替我醫治頭疾,将皇城附近大大小小的醫者尋了個遍,更曾萬金懸賞北陵境内的江湖名醫,若能有此神藥早該被你尋得,萬不可能落在宋瑾修手上。
”
“況且宋瑾修入北陵之後便投靠了國師府,夏侯令對他多有利用卻從未放心,他府中上上下下的仆人皆是出自國師府,若他真用那些人來送藥,此事早該被夏侯令知曉,那藥方也該落在夏侯令手中。
”
烏娅并非愚鈍之人,聞言就明白了季容卿的意思。
季容卿的頭疾在皇城幾乎人盡皆知,每次發作時痛苦異常也有不少人知道,國師府一直跟他們不對付,季容卿更是屢次壞了國師府好事,如果夏侯令當真知道有什麼東西能夠壓制季容卿的頭疾,勢必會緊緊抓住此物用以要挾。
那今夜送藥的人就該是國師府的人,而不是宋瑾修的人。
烏娅沉聲道:“宋瑾修居然背叛國師府?
”
季容卿說道:“未必是背叛,隻是多少起了異心。
”
他之前撞上的額頭有些疼,伸手輕揉了揉說道:“夏侯令是個掌控欲極強的人,宋瑾修一直在他監視之下,想要自己尋藥幾乎不可能,他半步都不能離開皇城,這藥恐怕是旁人尋來給他的。
”
烏娅反應過來:“來人!
”
宋家那邊一直有人監視,想要打聽宋瑾修見過什麼人并不算難。
等下面的人将張濱的名字回禀之後,季容卿直接皺眉:“你是說,那個張濱,是個魏人?
”
下面人跪地:“回驸馬,那張濱的生母是大魏人,身上有一半魏人血脈,張家祖上一直行商。
”
“張濱母親病逝之後,他就随他生父來了北陵繼承張家家業,這些年走南闖北将張家的生意做的極大,他跟皇城之中好些權貴交好,還跟十三散部以及三大部族之間都有往來。
”
“大概兩個月前,張濱送了一批貨物去了魏朝,昨日帶着十餘個眼生的魏朝人回來,宋瑾修入夜之後去過張家一趟,那個來公主送藥的大夫也是張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