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74章 不要臉
「哦,也是!還是二弟妹看得清看得遠。」
剛才還滿心遺憾的李延宗立即改觀,再也不看那鋪子一眼。
江婉一直旁觀,看著李延宗這樣也暗自好笑。
家裡人在做生意一途上,最有天賦的的確是趙芸娘,這個老大就顯得太老實木訥了一些。
好在他還算誠懇厚道,家裡的大小事情都肯出頭有擔當,也能聽進旁人的意見,做個守成的大家長還是可以的。
「就是這麼好一棟樓,荒廢著確實可惜。」這下輪到趙芸娘感嘆了。
「這麼好的地方,這麼好的樓,隻是不適合咱們家,應該也有不少人搶著租吧。」李延宗倒不以為然。
江婉見趙芸娘搖了搖頭,「你有什麼想法?」
「這鋪子怕是一時半會兒的租不出去。」
「咱們要是租,租金應該可以談下來不少。」趙芸娘沉吟著,「隻是這個便宜不好撿啊,租下來幹啥呢?」
「有望江樓那麼大一間酒樓立在附近,繼續開吃食鋪子肯定是不行的,也不知咱們再複製一個蜜雪飲會不會好呢?」趙芸娘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江婉。
臨江縣的蜜雪飲,就是趙芸娘一手操持起來的,如今收歸縣衙終止合作,她是最心氣不平的。
「再說吧。」江婉不置可否。
這附近可算食肆一條街,除了有望江樓這樣的金字招牌,同樣也暗藏了不少的蒼蠅館子。這間醉雲樓夾雜其間,上比不瞭望江樓的名望,下又做不了蒼蠅館子的價廉。
故而左右為難,唯有關張。
算來算去也隻有獨具特色的蜜雪飲合適。
但是孫啟耀曾經去碼頭放言要趕李家出去的事,還不知有沒有後續,這時候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讓他忘了李家才是,沒道理還自己主動跑到望江樓的眼皮底下去蹦噠,這找死的行為不是明智之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婉不想孩子們跟著擔心受怕,乾脆也懶得解釋。
走向第三間鋪子的時候,大家的情緒不免都低落起來,若是再不合適,又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
李家人惴惴不安的奔向最後一間鋪子時,長樂坊的採薇也過得並不安逸。
她身上的錦衣華服早已不知所蹤,穿一身粗布衣服將院門開了一條縫,正與一個滿身污垢的乞丐交頭接耳。
「姑娘,就給這麼點兒錢啊?」乞丐掂了掂手中的銅闆,咧開嘴露出滿口黃牙不滿的笑笑,目光卻粘粘黏黏的,一個勁兒往她的身上瞄。
「我今日身上就隻有這些,改天再給你!」採薇飛快的閃身進去,將門關上後靠在門上重重的吐了口氣。
李延宗回府城了!
這個消息令這些天飽受折磨的採薇興奮不已。
小環那死丫頭回來之後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完全不要臉,也不再指望能進誰家的後宅,隻纏著爺給她添堵。
不過是給自己假扮過兩天丫鬟,這些天都慫恿著爺貶她伺候她。
想當初自己在樓裡的時候,那也是當紅的頭牌,生活起居都有人伺候,哪裡吃過這種苦!
好在李延宗回城了,她還可以繼續完成爺交代的任務。
隻要能幫爺把事辦成了,看那死娼婦還有什麼招!
「採薇,採薇,死哪裡去了?我屋裡的水都涼了還怎麼喝?你是想渴死我和爺嗎?」
採薇正靠著後門咬牙切齒的想著事,就聽院裡主屋傳來小環摔摔打打的聲音。
「來了,我這就來了!」採薇忙跑步過去。
隻是她才進門,茶壺就朝她迎面飛來,『啪~』的一下在自己的腳邊碎裂開來。
半壺冷水和著碎瓷片直接飛濺到她的腿上,疼痛隨著濕噠噠的褲管一路蔓延。
採薇站立不穩,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了碎瓷上,兩隻手當即被紮破出血。
殷紅的血滴落到地上宛若盛放的紅梅,採薇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屋裡唯一的男子身上。
「爺,人家不是故意的嘛,怎麼這個女人這麼不頂用了呢?」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小環已經惡人先告狀,一條萬人枕的玉臂妖妖嬈嬈的環了過去,瞬間將爺的目光全吸引了過去。
呸!不要臉!
採薇暗恨,可惜爺現在就吃她那一套!
「你是死人嗎?還忤在那裡幹什麼?」孫啟耀的責罵成了壓死採薇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這些日子忍氣吞聲的委屈這一下全都忍不住噴薄而出。
「爺,若是我能完成任務,是不是就能讓我重新回到爺的身邊?」
本來這事兒目前還是沒有把握,採薇是沒打算透露出來的,但她受不得小環如此激她,爺身邊是她的位置,她一定要搶回來!
「哦?你準備怎麼完成任務?」
聽了這話,無論是孫啟耀還是小環,全都齊齊停住了手腳。
「李延宗回來了。」採薇抿了抿唇,「這次我一定……」
「喲,你那相好的終於回來了啊?你是打算去投奔他?」
小環尖酸的話還沒說盡興,立即就被孫啟耀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採薇挺直了脊背,看來自己這次賭對了。
「來,我跟你說說。」剛才還一副醉生夢死表情的孫啟耀立即目光清明,站起來提了提褲子將人引到書房裡去了。
小環在後面氣得直跺腳。
想不到都這樣了,那個女人仍然有辦法翻身!
……
江婉領著一家人終於也來到了最後一間鋪子所在的街道。
才進路口,她便狠狠的鬆了口氣。
這裡是東城,這條街東西走向,貫穿了整個有錢人的住宅區。
沿街的鋪子,不是販賣綾羅綢緞、就是香脂水粉、金銀首飾,做的都是高奢物品的生意,這回總算是來對地方了。
鋪子也是老鋪子,經營綢緞的,隻不過老東家後繼無人,老人家賺得盆滿缽滿之後要頤養天年去了。
江婉一家人到達的時候,鋪子還開著門,出租的消息也是蔡七爺的人打探出來的內部消息。
一個急著脫身,一個急著租鋪,雙方的協商沒有再起任何波折就達成了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