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再三確認，雖然上面的照片戴了一副黑框近視鏡，但那輪廓那眼神分明就是宋暖。

　　這裡外國學生多，玻璃牆上，中國留學生卻少之又少。

　　十位同學裡，就兩名中國留學生。

　　姜寧對了好幾遍手機保存的照片，又回想了記憶中宋暖的樣子。

　　最後，拉著厲澤禦確認：「是她吧？」

　　厲澤禦不敢保證一定是宋暖，不過他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並記了下面的英文名字。

　　「找個老師問問。」

　　拉著姜寧直奔學院師資樓，敲響了其中一個辦公室。

　　「請進。」

　　對方用英文回應。

　　厲澤禦開門，辦公室辦公桌後，坐著一位白髮女人，看年紀四五十歲的樣子。

　　大紅唇，還戴著金耳環。

　　看到是兩位中國人，女人有些意外。

　　厲澤禦客氣地說了一句流利的英文，女人露出和藹的神情。

　　他馬上打開手機，遞過去。

　　女人戴上桌上放著的銀邊近視鏡，仔細瞧了瞧屏幕上的照片，用英文說：「這是埃莉薩，現在不在學校。」

　　「她不是中國人嗎？」

　　姜寧一著急，脫口而出。

　　·外國女人擡頭看她，說：「改名字了。」

　　姜寧大喜。

　　「叫宋暖是不是？」

　　厲澤禦跟著翻譯英文，對方點了點頭。

　　從這邊出來的時候，姜寧心情頗好，一路想著到時見到宋暖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還是先把她揍一頓，唯獨沒想過，兩人要抱頭痛哭。

　　「怪不得之前太子爺找不到，原來是改了名字，現在戴個眼鏡，完全認不出好嘛。」

　　姜寧不滿足，走前還非要拍了宋暖在這邊的照片。

　　一來就解決了她壓在心裡許久的事，姜寧連吃飯都覺得香，隻是她做的這一切，對方未必會感動。

　　因為是厲澤禦在這邊買的房子，兩個人忙活了半天，休息後，厲澤禦帶她去了凱恩特在這邊的分公司。

　　他辦公，她守在一旁。

　　晚上吃飯的時候，大律師左廉也在。

　　「昨天剛見過你的那位朋友。」

　　他對著姜寧說的，頓時，厲澤禦也愣了愣。

　　姜寧朝他看一眼，問左廉：「誰？」

　　「顧靈。」

　　左廉還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繼續說：「之前接你的時候，見過她一面，前段時間，帶我媽看舞台劇，碰到認出。」

　　「左先生記性可真好。」

　　姜寧已經分不清自己這話是嘲諷還是誇讚。

　　顧靈從在厲家過了年後，便跟她母親回了蘇伊士。

　　厲澤禦也再沒見過，那次說了很話，估計再回國內都幾乎不太可能。

　　「我們有加好友，要不我把她約出來？」

　　沒看出姜寧和厲澤禦的神色變化，左廉還傻乎乎的。

　　姜寧忙制止：「別、」

　　三個人突然靜止，場面透著怪異。

　　姜寧收回手，尷尬笑笑：「她還是學生，這麼晚約她出來，會不方便。」

　　左廉信了她的話，收起手機，繼續吃飯。

　　本以為這件事過去就過去，沒想到接下來，這個左廉還偏偏非要讓人不順心。

　　來蘇伊士第三天的時候，顧靈出現在了厲澤禦的家門外。

　　家裡隻有姜寧在，昨晚上折騰的很，導緻她到下午還在睡覺。

　　穿著睡衣，披頭散髮開門。

　　看到門外站著顧靈，姜寧愣了愣。

　　顧靈打量了她，問：「好不容易找來，不請我進去坐坐？」

　　姜寧後知後覺，錯開身。

　　顧靈進來，環顧了房子，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雙腳搭在長幾邊緣，姜寧露出嫌棄的表情。

　　「喝水嗎？」

　　「我想喝酒。」

　　「那沒有。」

　　姜寧回答的乾脆。

　　顧靈斜眼瞧她，嘴裡還叼著一個棒棒糖。

　　「我有，要不哪天，我給禦哥哥提來兩瓶？八二年的拉菲。」

　　「大可不必，我們不常住，過幾天就回國。」

　　姜寧懶得跟她說太多，想回卧室睡覺。

　　「這麼著急？」

　　顧靈從沙發上站起，朝她走近，伸手掀了垂在胸前的頭髮。

　　「嘖嘖。」

　　一道怪聲，姜寧低頭，突然意識到什麼。

　　跑去衛生間，一眼看到鏡子裡，她鎖骨上的吻痕，無語的試圖用手搓掉。

　　顧靈斜倚著門，看戲似的眼神，盯著她。

　　「聽說你之前懷了，後來怎麼掉了？還跟禦哥哥分手了。」

　　「這是我的事，你不必這麼關心。」

　　「當然要關心，禦哥哥是我讓給你的，你應該對我感激涕零的。」

　　姜寧用遮瑕筆試圖遮蓋脖子上的吻痕，聽到這話，轉頭瞥了顧靈一眼。

　　「顧小姐，你可真搞笑，我跟阿禦談戀愛的時候，你恐怕還是小姑娘吧？」

　　那時候，在容城第一眼看到顧靈，就是個活潑好動的學生樣，充滿了靈氣，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心機。

　　現在再看，不僅穿著還是打扮，都讓人大跌眼鏡。

　　弔帶短褲，露著雪白的肚皮，下面光著兩條腿，穿著一雙黑色的馬靴。

　　國外的女人開放，可真是從她這兒展現的淋漓盡緻。

　　「姜寧，你那點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道，勾搭禦哥哥，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甚至不惜頂撞厲伯母。」

　　姜寧放下遮瑕筆，梳理了頭髮，側身鄭重地看向堵在門口的人。

　　「所以，你今天來算舊賬是吧？」

　　「是，禦哥哥不在我要好好跟你算賬。」

　　顧靈作勢要關門，姜寧眼疾手快，一把抵住，麻利地擠出去，反手將她推了進去。

　　從外面鎖上門的那一刻，她嘴角露出一抹壞笑。

　　小丫頭跟她使壞，還嫩著點。

　　「姜寧，開門！」

　　衛生間「啪啪啪」的拍門聲，以及顧靈的失聲怒喊，姜寧都置之不理。

　　回卧室拿了手機給厲澤禦打電話，順便還對著衛生間拍了個視頻。

　　彼時，厲澤禦正在會議室開會。

　　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也沒看，徑直摁滅。

　　電話中斷，姜寧將小視頻發到他那剛從黑名單放出來沒幾天的微信。

　　「姜寧，你怎麼敢這麼對我，看來你之前都是裝的，原來你這麼惡毒。」

　　「我惡毒？顧靈你說你自己吧，你對你的禦哥哥根本不是愛隻是他年紀比你長，你有依賴性。」

　　「就是愛。他在國外這幾年，對我可好了。」

　　「顧靈，我要是你媽，非好好整治你不行。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凈想亂七八糟的事。」

　　「誰小年紀，我是成年人，我都跟梁遠行睡過了，我早就是個女人。」

　　姜寧舉著手機的動作僵住，緩緩擡頭看向衛生間玻璃上的那團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