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打我?!”林氏差點沒哭出來,上次打她就算了,她知道是自己不對。
可這次,這次她又咋了?
“朱順景,你太過份了!嗚嗚嗚……”
哭着,沖了出去。
朱五見了,心裡松了口氣——能跑出去就好,能跑出去,就說明對方不會對他們下死手。
他也不知道林氏是真哭,還是假哭,但隻要“危機”過了,大不了事後再哄她就是了。
“對不住啊,兄弟,女人不打,上房揭瓦,她就是這樣,整天磨磨叽叽的。”朱五沖呂旺财說道,“你們不用管她,這個家我做主,我說了算。”
“兄弟,是個男人!”呂旺财佩服地沖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放在身後的手招了招,那兩個拿刀的男人,也将刀子給收了起來。
警報解除,朱五笑起來也沒了壓力,哥倆好的“攬”到了呂旺财的肩上:“哪個男人不打女人?我啊,就是年紀小,沒怎麼好意思下手。要不然,這到了外面,哪裡有女人說話的份。要我娘說,當兒子的,天經地義,就應該教訓自己婆娘。”
“要是我教訓不好我婆娘,我娘還得收拾我。”
壓低了聲音,一副生怕其他人聽到的樣子,小聲湊到呂旺财耳邊——巴拉他娘,平時是怎麼教他管自己婆娘的,說這是“不外傳之秘法”。
要不是他感覺自己跟呂旺财投緣,肯定不會跟他說,還讓呂旺财保證,聽了以後也不要跟别人說。
林氏委屈得不行,從後院跑出來,就看到呂狗才一家在前院,被人給壓住了。
她一時氣不過,沖上前去,抽了狗才他娘一巴掌。
“你敢打我?!”狗才他娘當時瘋了,差點從那個年輕人手中的掙脫開來,朝林氏打去。
那個年輕人吓了一跳,趕緊使眼色讓她跑。
林氏見老婆子瘋狂的樣子,有些怕,還真跑了。
所以朱五跟着呂旺财到了前院時,沒看到林氏她人。
“我婆娘呢?”
“打了狗才他娘一巴掌,跑了。”
朱五望向沖着他瞪向了眼,想要抽他的狗才他娘:“……”
她也隻能挑軟杮子捏了,要是換成他娘試試。
“他們怎麼辦?”見要走了,大家望着已經被綁起來的呂狗才和他娘,有些為難。
呂旺财想了想,說道:“一起帶走吧,讓我爹處理。”
本來他爹就讓呂狗才他們家有意見,找他去,現在正好,一起帶過去。
朱五恍惚大悟:哦,原來是裡正發的話呀。
于是,就連在屋裡的林大妹、三個丫頭也被叫了出來,一起往呂家村裡正家而去。
林氏本來想要跑出呂家村的,可在半道上,卻聽到有人在念叨什麼“老虔婆”,趕緊問清楚了是怎麼回事。
一聽婆婆正在呂家村裡正家裡,她二話不說,跑過去告狀了。
“娘,朱五他打我。”
葉瑜然正跟呂裡正、呂族長說話,結果就看到林氏瘋瘋颠颠地跑過來,有些無語。
“娘,你看,我的臉都被打紅了。”林氏紅着眼睛,還将那張臉給她看。
朱四不太好盯着弟妹看,隻是大概掃了一眼她身上沒什麼明顯的傷痕,也就挪開了。
——嗯,還好,沒受傷就好!
葉瑜然将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說道:“你身上怎麼那麼臭?”
林氏噎住:“被人關在豬圈裡大半天了,能不臭嗎?娘,我跟你說,是呂狗才家關的,他們……”
這時,她才想起來,她和朱五被人“抓”住的事情,反應過來婆婆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來“救”他們的。
林氏越發的委屈起來,說她這一天都遭了什麼罪。
先是被人抓住,然後不給一口飯吃,不給一口水喝,還被朱五給打了。
“那他為什麼打你?”葉瑜然問道。
“他……”林氏看了一眼旁邊的呂裡正,沒說出來。
就算再蠢,她也有點腦子,當着人家爹告狀,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她湊得葉瑜然更近了一些,嘀嘀咕咕說了一通。
葉瑜然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了她一眼,說道:“平時挺聰明的,這個時候怎麼那麼蠢?行了,我知道了,閉上嘴,這種家務事,回這再說。”
前腳是呂旺财跟着呂狗才把他們兩個綁了,結果後腳就來放他們,肯定是有問題。
朱五那個時候突然給林氏一巴掌,沒讓林氏繼續“罵”下去,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林氏委屈,但她本來就有些怕婆婆,沒敢再争辯下去,老實站在了她身後。
沒有一會兒,呂旺财便帶着一群人,壓着呂狗才一家回來了。
當朱五看到院子裡的葉瑜然和他四哥,頓時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他就說嘛,呂旺财怎麼會莫名其妙突然放了他們,原來是他娘來了。
他臉上的喜悅之情,忍不住冒了出來,快步走過去:“娘,你終于來了。”
呂旺财一直注意着這邊,生怕他臨時反悔,說露了嘴。
“娘,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你就别讓林氏瞎折騰了。為了别人家的事情,差點把我們倆個陷在裡面。”朱五一陣抱怨,總覺得這回是白遭罪了。
要不然林氏非要摻和一腳,哪裡會有這種事情?
“這我有什麼辦法,她是你媳婦,你自己管不住,我還能替你管一輩子?”葉瑜然斜他一眼。
“怎麼不能?你是我娘,你想管到什麼時候,就管到什麼時候。”
“這事回家再說,跟你媳婦站到一塊兒去。”
“哦。”朱五老實地站到了林氏旁邊。
“哼!”林氏冷哼,将頭捌向了一邊,不想理他。
朱五見她還在犯蠢,也不想理她。
正好,夫妻二人一人将頭捌向一邊,誰也不理誰。
朱四見了:“……”
他和娘忙活了這麼半天,就為了這麼兩個幼稚鬼?
“爹、族長,我們去的時候,呂狗才和他娘不肯交人,所以我就讓人把他們給綁了。”呂旺财走了過來,對他爹和族長說道,“他們家其他人還挺配合,所以就綁了他兩個。”
狗才他娘剛剛還叫得挺兇了,但等真的看到葉瑜然的時候,頓時跟被戳破的魚泡泡,焉了。
她一個勁地想往旁邊躲,生怕葉瑜然看到她。
可是院子隻有那麼大,被綁着的就隻有她和呂狗才兩個,能躲到哪裡去。
葉瑜然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淡淡地打量着呂狗才和他娘,神色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