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少爺您聽我解釋……」
多金「撲通」一聲跪下,滿面驚慌地對著申琰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原本沒想點火的……是多寶,是他突然冒出來嚇了我一跳,手裡的火摺子一時沒拿穩就掉了下去……」
多寶:「……?!」
鍋咋又甩回自己頭上了?
「這叫不是故意的?」一旁的林小薏簡直要氣笑了,就沒見過這麼會把屎盆子往旁人頭上扣的人。
她忍不住開口道:「你咋不說,牆也不是你故意爬的,桐油也不是你故意倒的,火摺子也不是你故意打開蓋兒的?」
多金被懟得一噎,好半晌說不出話來,隻重重地瞪了林小薏一眼,顯然是在責怪她的多嘴。
「不是,我們村究竟是哪裡開罪了你,你竟然要放火毀了我們的生意?」季滿金恨恨道。
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做出來這種缺德事啊?
「多金,你究竟為何要這麼做?」申琰亦皺著眉頭質問道。
不僅季滿金想不通,申琰也是難以理解。這二十萬根白蠟可是申家訂下的貨,多金放這一把火,不僅損害小福村的利益,也會影響到申家的生意,他究竟圖什麼?
「我、我……」多金眼神閃爍,支支吾吾了半晌,卻沒見下文。
見他不吱聲,多寶急道:「究竟為什麼放火,你倒是說啊!」
然而多金卻直接撇過了頭,抿緊了嘴巴。
眼見遲遲問不出所以然來,季滿金隻得先讓村民們先回去休息,然而大傢夥兒都心繫損失,這會兒哪裡還有心思睡覺?
薛成見狀,忙沖村民們一抱拳,高聲道:
「各位放心,既然查明這火是我申家下人放的,一切損失自當由我們申家承擔!二十萬根蠟燭的貨款絕不會少一文,各位放心去歇息吧!」
聽到這話,村民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紛紛散去。
任芸讓季滿金留下了幾個人手,隨後對薛成道:
「如今貨物有缺損,便隻能按照賬冊結算貨款,未免節外生枝,薛管事,就先把賬冊給你過目一下,再清點一下剩下的蠟燭,至於貨款,咱們明日再結算,你看可否?」
薛成自然答應:「那就勞煩各位了。」
「那我回去拿賬冊去。」季滿金匆匆走了。
林小薏也取了紙筆來,開始領著薛成清點存貨。
多寶望著縮著脖子垂著腦袋的多金,不由地直嘆氣:「豬油蒙了心,你說你好端端的放什麼火!」
任芸聞言,視線回到多金身上,其實方才她心裡就隱約有了一個猜測,於是便開口問道: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麼乾的?」
多金身形明顯的一僵,然而下一刻,他卻微微搖了搖頭。
有人指使?多寶卻忽然想起了什麼,陡然指著他,驚道:「你是不是因為、因為——」
話剛說了半截,卻猛地意識到什麼,瞟了瞟自家少爺,立馬又閉上了嘴。
「你們是不是知道什麼?」林善舉看看多寶,又看看申琰,不覺蹙起了眉頭。
不遠處的林小薏留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見這倆小廝一個不吱聲一個話隻說一半,脾氣直接上來了,扭頭沖著主僕三人就是一通吼: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還想折騰到天亮不成!」
申琰被吼得一愣,有片刻的沉默,隨後視線落在多金臉上,緩緩開口道:「是不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多金「唰」地一下擡起了頭,他望著申琰,滿臉都是驚愕:「少爺,您、您怎麼知道……」
他跟那個女人碰面時,可從來都沒遇見過外人啊!
「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多寶忍不住恨恨道,「你背地裡做了什麼,我和少爺可都知道!」
多金面色當即一陣紅一陣白,表情彷彿遮羞布被揭開一般的難堪。
任芸和林善舉相互對視一眼,腦中皆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名字來。
「你放火當真跟陶春水有關?」林善舉一臉的不可思議。
申琰皺眉冷聲道:「事已至此,你若再不從實招來,我便隻能家法伺候了。」
多金詫異地望著申琰,顯然沒想到一向對自己寬容的少爺,居然要請家法。
而少爺眼中從未見過的怒意,更是讓多金不由地瑟縮了一下,他這會兒才真正意識到,這次,少爺怕是不會再原諒自己了……
多金頹喪地垂下腦袋:「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