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任芸再見到小兩口時,滿眼都是粉紅色的泡泡。
倆人在早飯飯桌上,你給我夾一塊餅,我給你剝一個雞蛋的,狗糧直接撒了一大把。
任芸老懷欣慰,笑得像個慈祥的老母親。
許陳二人目不斜視地低頭喝粥,心裡循環播放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林善舉和劉青坐在一起,望著一夜之間就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感情還要黏膩的大哥大嫂,驚訝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娘/舅母也太厲害了,那法子真的成功了!
但隨即那個讓他們好奇不已的問題便又浮上心頭,所以「順勢而為」究竟是個啥呀……
林善舉八卦心起,按都按不住,於是仗著自己臉皮厚,飯後便直接跑去跟自家大哥打聽。
卻沒成想,自家大哥的臉「刷」地就紅透了,用力地睨了他一眼:「咳,小孩子家家的,少打聽,等你成了親就懂了!」
最終,林善舉和劉青也沒搞明白其中的玄機,非常沮喪。
任芸得知後,忍不住打趣林善舉道:「既然你這麼有興趣,不若娘趕緊給你相看相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不待林善舉開口,又自顧自地說道:「咱家善舉確實也到了可以相看的年紀了,也不知道你喜歡啥樣兒的姑娘,回頭我讓村裡的嬸兒們給你留意留意……」
末了還不忘感慨一句:「唉,兒大不中留啊~」
林善舉直接都聽傻眼了,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不不不不,娘,我可還小呢,不著急,真不著急啊!」
說罷就逃也似地快速溜走了。
這傻小子,看來還沒開竅呢。
任芸笑了一陣,但笑著笑著,隨即便想到了之前林善舉被退親的事,一下子便失了笑意。
這孩子,別不是被那個姜小蝶弄得有心理陰影了吧?
老母親任芸不禁又開始憂愁起來……
不過還沒憂愁多久,任芸便沒空憂愁了。
因為周木寅送了口信過來,說黃以行邀約自己有事相談,問她是否要應邀。
「娘,那姓黃的幹啥約你?有啥要談的?」林善舉不禁好奇道。
任芸搖了搖頭。
她自然也不清楚,周木寅的口信也沒明說原因,或許,黃以行也沒有告訴周木寅具體有合適。
「既然約了,那明日就去一趟吧。」任芸決定道。
說著又看了看林善舉,思量片刻,又道,「明日你同夫子請個假,隨我一起過去。」
黃以行是個生意人,約她相談,左右也離不開做生意的事兒。
林善舉今後想要走從商的道路,還是得多帶著他出去看一看,學一學。
林善舉一聽明日可以不用上學堂了,眼睛頓時就亮了,若不是餘光瞥見自家二哥在不遠處,他差點兒就要歡呼雀躍起來了!
不過臉上還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忙回答道:「好的娘,我這就去跟夫子請假!~」
說完便蹦蹦跳跳地出了門去。
看得任芸都不禁失笑,真是個怕讀書的料子。
次日用過早飯,任芸便帶著林善舉出發了。林善舉熟門熟路地架著馬車,一路都開心不已。
等到了和光縣,便直奔豐樂園,黃以行邀約的地點便是在這裡。
林善舉一下馬車,便驚訝道:「這豐樂園怎麼關門了?」
這會兒正是吃早茶的時候,難不成豐樂園不做早茶生意了?
任芸走下馬車,也是有些詫異。
這時,有過路的百姓見他們二人站在豐樂園門口發獃,便好心相告道:
「你們若是想吃早茶,還是去別的地兒吃吧,這豐樂園關門了?」
林善舉忙問道:「他家怎麼關門了?」
路人嘆氣搖頭道:「唉,還不是前一陣那個投毒一事鬧的。」
林善舉聞言更驚訝了:「那事不是已經在縣衙裡澄清了不是豐樂園投毒的嘛?」
那路人卻道:「澄清了又如何?這聲譽一旦毀了,哪兒是說能恢復就能恢復的?旁人覺得他家事兒太多,不想再去沾上晦氣唄。」
林善舉聽的啞口無言。
任芸默嘆一口氣,真是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還得不到什麼好。
「哎喲老闆娘您來啦!」這時孟掌櫃帶著幾個店夥計從一旁趕了過來,忙抱歉著陪笑道,「對不住二位了,我們東家馬上就到。」
任芸禮貌地笑了笑:「不怪你們,是我們來早了。」
孟掌櫃忙掏出鑰匙將豐樂園大門打開,將二人迎了進去。
「孟掌櫃,方才聽人說,豐樂園因著投毒一事,關門了?」任芸進門後,便忍不住跟孟掌櫃確認道。
孟掌櫃頓時苦笑道:「不瞞老闆娘,那事兒確實對咱們豐樂園有影響,不過,豐樂園關門倒不完全因為這個,而是我們東家的決議。」
任芸聞言,很快便反應過來,微微詫異道:「莫非黃老闆準備將豐樂園另做他用?」
孟掌櫃笑了笑:「我們東家確實有這意思,今日邀您過來,也是為了這事,不過具體的,還得等我們東家過來跟您詳談。」
說著便吩咐店夥計給任芸二人上茶。
任芸剛抿了一口茶,黃以行便匆匆趕了過來,見到任芸,爽朗地一笑:「抱歉抱歉,黃某來遲了,讓老闆娘久等了!」
任芸客氣地一笑:「我們也是剛坐下不久。」
黃以行一坐下,便開門見山道:「今日邀老闆娘來,是有事想與老闆娘商議一番。」
任芸緩緩合上手中的茶杯,一派從容地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
「是想與我商議豐樂園的事?是想賣給我,還是租給我?」
黃以行微頓,隨即「哈哈」一笑:「老闆娘果然是聰慧之人!」
「既然老闆娘這般爽快,黃某也不同您繞圈子了,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想必老闆娘也是清楚,這豐樂園的生意一直難有起色,黃某也是知曉自己確實不是經商的好料子,所以聽聞老闆娘正在物色店鋪後,便想著老闆娘或許會合適豐樂園這個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