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丫拿著弓箭,朝對面那個男人齜了齜牙虎牙,兇狠狠道:「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射穿你的腿!」
男人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竟然這麼兇狠,一下子便頓住了。
就在雙方僵持之際,林小薏拉著林二梁從遠處跑來了。
「讓你踢那麼遠!要是讓奶知道我們把林善止扔下了,非得罵死我們不可!」
二人氣喘呼呼地跑了回來,然後便看到了被推倒在地的林善止,還有對峙著的那倆人。
林二梁一時懵了:「這、這啥情況啊?……」
那男人一見到姐弟倆,立馬便笑了:「都是誤會,我真是他姑父,不信你問他倆!」
林小薏見到眼前這個人,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甚至臉都黑了。
這男人叫劉槐,確實是她小姑的丈夫,但是……
「小姑早被你磋磨死了,我們沒你這個姑父!」林小薏毫不客氣道。
劉槐登時一瞪眼:「你這死丫頭怎地亂說話!你小姑死得早隻能怪她自己個短命,幹我何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你吃喝嫖賭不幹正事,還經常打罵我小姑……」林小薏惡狠狠地瞪著他,「我小姑就是被你逼死的!」
劉槐捏起拳頭,罵道:「你個小賤人,再給我亂嚼舌根,小心老子對你不客氣!」
話音剛落,又一支利箭朝他射來,直接擦著劉槐褲腿而過。
「把東西放下,滾出我們村!」虎丫不想再聽這人叨叨了,直接給他下了逐客令。
劉槐的臉色頓時白了白,他惡狠狠地瞪了林小薏一眼:「回去告訴你奶,我還會再來的。」
撂下這句話後,他把手裡的竹筒冰棍扔到了林善止身上,然後便沉著臉走了。
見他走了,林二梁這才回過神來,忙把林善止從地上拉了起來,見他手腕蹭破了皮,心裡登時一個「咯噔」。
他忙把雞毛毽子塞到了林善止手裡:「毽子給你玩,你回頭千萬別跟三嬸兒告狀啊!」
自家奶無所謂,無非一頓打罵。但三嬸兒要是生氣了,以後他肯定就再也蹭不到她做的好吃的啦……
「你們也真是的,幹啥就把他一個人丟這兒!」虎丫收了弓箭,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滿臉寫著生氣。
林小薏瞧著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小姑娘,莫名有些心虛,訥訥道:「我們也就剛走一會兒,這不立馬就回頭了嘛……」
「哼!若不是有我在,你們三個都要被人欺負了!」虎丫抱著手臂,昂了昂腦袋道。
林小薏囁嚅道:「那,多謝你了,我們這就帶他回家……」
說著便去拉林善止。
林善止卻沒有動彈。
他望了望虎丫,眼眸澄澈而安靜,隨後將手裡的竹筒冰棍遞了過去。
虎丫頓時愣了愣:「……給我?」
「給你……」林善止輕聲道。
虎丫盯著那張好看的臉左瞧右瞧,總覺著哪裡有些不一樣,就好像,沒先前那麼呆了……
然而瞅了半天也沒瞅出啥名堂來,於是沖他齜牙一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那我就不客氣啦!~」
說著便接過了竹筒冰棍。
這玩意兒她知道,叫什麼冰棍,也是從其他孩子那裡聽來的,據說可好吃了。
不過這根冰棍可能拿出來的時間有些長了,都已經化了一小半了。
但是虎丫還是很開心的,笑眯眯地帶著冰棍回家了。
林小薏帶著林二梁和林善止回到林家那邊後,便將劉槐來過的時候告訴了林老太。
林老太的臉當場就黑了……
等任芸和林善舉帶著一輛新的馬車回來後,林老太正帶著林小薏和林二梁待在林家。
兩個小的是被林老太留下來給任芸道歉的。
「也怪我沒看管好,這才讓善止挨了欺負……」林老太也很自責,早知道她就不該把林善止交給二房的姐弟倆。
林善止小時候就是磕傷了腦袋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要是再被人弄傷了,可不知道要怎麼樣了……
「娘,沒事,就蹭破了點皮,我待會給他抹點膏藥便是了。」
任芸自然不會責怪林老太,老太太還是挺疼林善止這個孫子的,這麼點兒小傷,要是放在其他幾個小的身上,老太太才不會心疼呢。
又對垂著腦袋的二房姐弟倆道:「你們兩個也是,以後多注意點便是了。」
林小薏和林二梁見任芸沒有生氣,這才鬆了口氣,露出了笑顏來。
「娘,那個人,當真是妹夫?」
在原身的記憶裡,林老太是有一個外嫁的小女兒叫林菽,隻不過在原身嫁過來前就病逝了。
至於劉槐這個妹夫,任芸就更不熟了,壓根兒就沒見過面。
林老太提到劉槐就恨得牙癢癢,眼睛都紅了:「這個混賬玩意兒!逼死了我的菽兒,我當初就不該讓菽兒嫁給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任芸見老太太氣得臉都青了,忙上前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慰。
聽了老太太一通數落後,任芸也大緻知道了這個劉槐是怎麼回事兒了。
林菽當年也是個出挑的姑娘,也不知怎麼的,就相中了劉槐這個混賬。
當然,那時候的劉槐還是人模狗樣的,也不似這般犯渾,嘴也甜,就是家境差了些。
林老太雖然看不上劉槐,但拗不過林菽自己個非君不嫁,最後隻得同意了這門親事。
沒成想成親還沒過兩年,那劉槐就沾上了賭癮,把林菽的嫁妝全部敗光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即便這樣,林菽當時也咬牙扛過來了,給人做苦活兒幫著一起還債,甚至還給他生下了一個兒子,隻盼著劉槐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卻不曾想,劉槐非但沒有悔改,反而因為她的容忍而變得更加墮落,吃喝嫖賭全都玩了個遍。不僅如此,還經常對林菽母子倆拳打腳踢。
因著當初是自己不顧父母之命死活要嫁給劉槐的,日子過成這樣,林菽哪裡有臉面跟娘家訴苦,硬是打落了牙齒混著血往肚子裡咽。
兩家又隔著遠,隻有逢年過節才走動兩次,再加上林菽刻意掩飾,老林家竟無人知道她過得如此狼狽。
等林老太和林老漢得知真相時,林菽已經一根繩子弔死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