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重友說的?」
範縣令頓時皺起了眉頭。
「是的。」任芸點了點頭,露出一臉的憂愁,「今兒一大早,我們季村長便去找吳裡正商議買地皮的事,這誰能料到,那安楓鎮已經沒有多餘的地皮了……」
「這客棧建不成,長久下來勢必會影響我們村的生意,可把我跟季村長愁壞了。」
「所以我便想著來您這兒,看您能不能給幫忙跟那吳裡正打打招呼……」
任芸望著範縣令露出苦澀的笑意,眼神真摯道,
「若是他能想辦法給我們劃一塊地來,就是讓我登門求情也成啊!」
「什麼?!」話音剛落範縣令便瞪大了眼,火「噌」一下就衝到腦袋頂了,「他姓吳的算個什麼玩意兒,值當你去求他?」
別說這林家夫人如今是聖上親封的孺人,即便是普通婦人,那也是他範呈元的貴人!
為了一塊地,讓她去給區區一個小裡正登門求情,這是什麼天大的笑話?!
好你個吳重友,竟然敢蓄意阻礙小福村的發展,這不止是打孺人的臉!更是打自己的臉吶!
眼見著範縣令的面色逐漸鐵青,任芸心中暗道一聲,這狀看來是告得很成功,可不枉自己裝了一回白蓮花……
「林孺人,你莫要擔心。」
雖然不知那吳重友抽什麼瘋要刁難小福村,但範縣令還是選擇相信任芸的話。
他肅然正色道:「此事便交由我來解決,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聽到這話任芸還能有什麼不滿意的,頓時轉憂為喜道:「那可太好了,就勞煩大人您了。」
她就知道這範縣令是個靠譜的,這一趟自己沒白來!
範縣令笑笑:「放心吧,你就回去安心準備建客棧吧!」
等送走了任芸後,範縣令立馬就叫來了張大,沉著臉道:「你去一趟安楓鎮,把那吳重友給我叫來!」
於是乎,等吳裡正從趙家回來時,便看見了沉著臉的張大。
「吳裡正可真是公務繁忙,教我好等。」
張大見吳重友進門時一副喝了酒悠哉遊哉的模樣,嘴角登時扯出一個冷笑,絲毫不掩飾話裡的諷刺之意。
「張衙役?」吳裡正一瞧見來人便懵了,「這、這是?……」
「走吧,縣令大人有請!」
聽見張大這不善的語氣,吳裡正心裡頓時一個咯噔,原本微醉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摸了摸自己這一身沾了酒氣的衣裳,慌忙道:「哎等等,且容我換身衣裳……」
張大哪裡有這般耐心等他換衣裳,當即喝道:「換什麼衣裳!你還想耽誤縣令大人的工夫不成?快隨我去縣衙!」
吳裡正隻得硬著頭皮跟著出門了。
一路上,他試圖向張大打探範縣令有何事傳喚他,卻隻得了張大一張不耐煩的冷臉:「不知道!你到了縣衙縣令大人自然會告訴你!」
等見到了縣衙,看見黑著臉的縣太爺,吳裡正的腿一下子就軟了,「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見、見過縣令大人!」
什麼時候才會看見範縣令這神情?也就是審訊死刑犯時才擺出這麼一張黑臉來啊!
吳裡正心裡頭那叫一個慌亂如麻。
他飛快地回想了一番最近自己乾的事,這、這……自己也沒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啊!
也就今兒早上故意沒賣地皮給季滿金,但總不可能是這事兒啊!
「好你個吳裡正,本官竟然不知,你那安楓鎮的土地,竟然都已經賣光了?」
範縣令猛地一拍桌面,怒容滿面道,
「怎麼竟沒見你交銀子上來?莫非你竟敢私吞了不成?!」
「大、大人這哪裡來的話?」吳裡正一整個就懵了,連忙磕頭大聲道,「冤枉啊大人!這是有人造謠啊!這全然沒有的事啊!」
吳裡正眼淚都快急掉下來了,這是哪個王八犢子扯瞎話坑害自己啊!缺大德了啊!
「冤枉?」範縣令冷笑一聲。
「安楓鎮土地買賣都是如實上報的!」吳裡正恨不得把身子貼在地面上,頭都不敢擡,「不信大人盡可派人去查賬冊,小的絕對沒敢私吞公銀啊!」
「哦?如此說來,你沒有瞞著我私賣土地?」範縣令眯了眯眼。
「沒有,絕對沒有!」吳裡正堅定道。
「那你倒是告訴本官……」範縣令眼神銳利地盯著他,冷聲道,「今日小福村跟你買地皮建客棧,你為何說沒有多餘的土地賣了?」
吳裡正聽到這話,整個人都快傻了!
還真特麼,是早上賣地皮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