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孫家人要開溜,任芸忙對村長季滿金道:「季伯,快攔住他們!」
季滿金雖不曉得任芸為何要如此,但還是連忙指揮著身後的幾個漢子,把孫家人攔下了。
「你們這是做什麼?」孫老太婆黑著臉道,「憑啥攔著我們?!」
任芸上前幾步,走到一臉心虛的孫二叔跟前,冷聲道:「把東西交出來!」
她眉眼冷沉,莫名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勢,直把孫二叔盯得後背發涼。
孫二叔眼神飄移,下意識地連連往後退。
季滿金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是做賊心虛,忙讓幾個漢子抓住他:「把他懷裡的東西拿出來!」
見孫二叔被按在地上搜身,孫老太婆頓時急得大叫起來:「沒王法啦沒王法啦!光天化日之下,搶人錢財啦!」
然而並沒有人理會她。
孫二叔懷裡的東西很快便被掏了出來,遞給了任芸。
是一根紅繩,上面系著兩三把鑰匙。
眾人一看,不覺也變了臉色。
這是孫老娘的鑰匙,因為怕弄丟,所以常年都掛在她脖子上,貼身藏著的。
陳嬸兒一看見鑰匙,當即就炸了,沖著孫家人怒道:「這是孫安他娘的鑰匙,咋會在你們手上?!」
孫老太婆見鑰匙被搶走,氣得直咬牙,聽見陳嬸兒的質問聲,非但沒有半點心虛,反倒嚷嚷道:「是她自己個兒給我們的,你管得著嘛!」
「她咋可能會把鑰匙給你們!」陳嬸兒是半個字也不信,指著孫老太婆道,「指定就是你們從她手裡搶來的!」
「我呸!你說搶就是搶啊?證據在哪兒?有種你把證據拿出來!」孫老太婆氣勢洶洶道。
陳嬸兒一噎,她哪裡有什麼證據?
這時任芸冷聲開口道:「找到孫嬸兒,自然便有了證據。」
陳嬸兒忙道:「對,快說,你們把孫安他娘弄到哪裡去了?!」
孫老太婆冷冷一哼:「笑話,腿長在她自己個兒身上,我咋曉得她往哪裡去了……」
眼見這孫老太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任芸頓時冷冷一笑:「既然她不願意說,那就報官吧,至於罪名……」
任芸微頓,嘴角的冷笑更濃,她緩緩道,
「如今孫嬸兒無故失蹤,我可以合理地懷疑,他們是蓄意謀殺,奪人錢財……」
「啥玩意兒?!」
眼見一口殺人奪財的驚天大鍋扣到了自家頭上,孫二叔驚得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瞪著眼睛道,
「你簡直、簡直胡說八道!我們啥時候殺人了?!」
任芸冷眼覷著他,說出的話更是冰冷:
「這乾沒幹,到衙門裡把那些個刑罰都挨上一遍,不就如實招出來了?……」
「你們儘管放心,我跟縣太爺有幾分交情,到時候,一定會讓他好好『招待招待』你們。」
任芸刻意咬重了「招待」二字,再加上她陰冷的神情,活像個索命的閻羅,頓時嚇白了孫家人的臉。
「你,你這是想屈打成招啊!——」孫老太婆氣得不行,但更多的是害怕。
俗話說官官相護,這要是真去了衙門,他們一家子到哪裡說理去?定然隻有挨打的份兒……
任芸聞言,從鼻腔裡哼出一聲冷笑,雖然未說話,但滿臉都寫著「是又如何?」
一旁的季滿金見狀,立馬配合著大聲道:「你們幾個,把孫家人給我綁起來,送去官府!」
孫二叔一聽,這下可急眼了,忙跳著腳解釋道:「沒殺人!沒殺人!我們連碰都沒碰她一下!」
「那她的鑰匙咋在你們手上?」陳嬸兒忙問道。
「這,這……」孫二叔一時慌亂起來。
任芸微微眯了眯眼,望著他冷聲道:「你這會兒不說也沒關係,咱到了衙門再說也一樣。」
孫二叔滿腦子都是嚴刑逼供的畫面,額頭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隨後忙不疊道:「我說,我都說……」
原來,孫二叔的小兒子,也就是孫老太婆的小孫子,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孫家名聲本來就不好,談親自然就困難,好不容易有個人家願意把閨女嫁過來,結果開口就是六兩銀子的彩禮。
這孫家一家子都是不務正業的,哪裡有這麼多銀子?
正為銀子愁得不行之際,孫老太婆那日正巧看到了曾經的大孫子孫無賴,又得知他如今混得不錯。
於是回去之後一家子一合計,便動起了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