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686章 隻有自己才是這世上最珍貴的
金枝生性愛自由,若嫁入這樣的家中,将來必定無法自由翺翔。
“令郎氣宇軒昂,一表人才,實在是難得。”
“我家姑娘自小在鄉野長大,隻怕是配不上令郎。”
“無妨無妨,我家這小子,就愛這鄉下姑娘!”彭老闆不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問題。
因為在他眼裡,陸晚就是個鄉野出身的農婦,她的孩子又能好到哪兒去?
大家閨秀多了去,個個知書達理溫婉賢惠,要不是看上了雲縣這片地段和陸晚的名聲,他彭家也不會自降身份,前來與陸晚說親。
“爹。”
那青年開了口,笑着說:“此事是我們太過于唐突宣義夫人了,讓宣義夫人沒有心理準備。”
陸晚詫異挑眉,多看了那青年兩眼。
這一開口,似乎同他爹還是有區别的。
瞧着是要比他爹明理一些的。
“是是是,是我們唐突了,這些是我們彭家為令嫒準備的見面禮,還望宣義夫人莫要嫌棄了才是。”
彭老闆拍拍手,立馬有人帶着幾個紅木箱子過來,依次打開,盡是些绫羅綢緞,珠翠玉石,東珠頭面。
“……”
陸晚實在是大意了,以為這把是沖着她來的,沒想到是沖着金枝來的。
“阿娘,這彭老闆什麼來頭,一來就送了這麼多東西,這得值多少錢啊!”
金枝随手拿起一串東珠項鍊,顆顆圓潤飽滿。
“他在彭州,有兩座煤礦,是朋友實打實的土皇帝。”
“什麼?!”
金枝驚呆了:“兩座煤礦!”
苗翠花更是瞪大了眼睛,陸老娘摘菜的手一抖,菜都掉地上了。
“兩座煤礦,那他家得多有錢啊!”苗翠花現在隻恨自己沒能生個女兒出來。
兩座煤礦,簡直富得流油了。
“這樣的人家前來說親,金枝丫頭,你的好日子到了呀!”苗翠花滿臉喜色。
陸大力卻說:“好什麼好,這樣的人家,壓根兒不可能看得上咱們,之所以來說親,那是因為小妹的身份。”
“咱們家現在多少人盯着這兩個丫頭,誰都想要來說親。”
陸大力這麼一說,苗翠花及時從‘兩座煤礦’裡清醒了過來。
“是哦,這樣的人家,想娶什麼樣的姑娘沒有,怎麼偏偏就要來求娶我家的姑娘?”
不正常,這不正常。
肯定是别有所圖的。
這些東西陸晚也不想收的,但根本容不得她拒絕,彭家就直接讓人送到陸家來了。
那彭家少爺還說,這些隻是送的見面禮,讓金枝不必有心理負擔,并非聘禮,放心收下便是。
陸晚頭疼得很,尋思着想個什麼法子把東西給人送回去。
“咱們收了他家的東西,那金枝……”
“他說的是見面禮,又不是聘禮,且是他家自個兒送來的,不是我要的,難道我還得嫁去他家不成?”
金枝看出陸晚的難處,對陸晚說:“阿娘,反正如今我也到了年歲,何不相看一番?”
“到時候瞧了,那彭家少爺未必看得上我。”
金枝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去,阿娘是拿不下那煤礦的。
“金枝,阿娘并非要那煤礦不可。”
“女兒知道。”金枝重重點頭,阿娘肯定是舍不得自己吃半點兒苦頭和委屈的。
但阿娘要那原煤,是想到今年冬天會很難熬,城裡大多依靠木炭,是遠遠不夠的。
要真如阿娘說的那般,寒冬降臨,今年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
“丫頭,那戶人家可去不得,那可是一家吃人不吐骨頭的,你這要是去了……”陸大力很是擔憂地看着金枝。
這丫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俨然已經長成大人模樣了。
孩子們都長得太快了,明明在大人們的記憶中,他們都還是那些個奶聲奶氣的奶娃娃。
眨眼的功夫都長大了。
快到他們都來不及反應,來不及細細體會孩子還在懷裡咿呀學語的感受。
他們便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我知道的舅舅,他們那樣的人家,能有幾個是好人,我心裡有數的。”
金枝表示自己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
她在阿娘身上學到了許多,也總該是要發揮作用的,不能永遠都活在阿娘的庇護下,也要學着去面對外面的風浪。
“也好。”陸晚覺得,也不是不行。
如果彭家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是個可以托付的好人家,那去嘗試着接觸,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但若是個不好的,隻要她不松口,她的女兒就誰都别想得了去。
無非是買不到原煤罷了。
買不到就買不到,她又不是非要那原煤不可,再說了,這天底下也不止彭州城才有煤礦,别的地方也還有的。
隻是她拿不到買賣文書,就無法購買罷了。
“你如今是長大了,願意替阿娘分擔,阿娘很是欣慰。”
“但你要記住,不論何時,都要以自己為主,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才是這世上最珍貴的。”
“别的事情都不如你自己重要,明白嗎?”
金枝心裡暖暖的,點點頭說:“我知道的,阿娘的話,我一直都有記在心裡。”
既然金枝願意,陸晚自然會随着孩子的心意去辦事。
彭家聽聞陸晚願意相看,也很是高興,原本是想着大張旗鼓設一場冬宴的。
到時候請了戲班子去唱戲,敲鑼打鼓的也熱鬧。
但陸家那邊說,姑娘家不愛熱鬧,就愛安靜,彭家也就熄了這心思。
加之金枝說自己性格内斂腼腆,不大愛人多,索性兩家一合計,就說尋個茶樓,讓兩家長輩帶着過去。
隔着屏風相看一番,若滿意自然是好的,不滿意這婚事也不能強求。
畢竟強扭的瓜不甜。
但陸晚田裡的瓜還是挺甜的,她打算明年種一片西瓜地,炎炎夏日,自然是少不得這好東西消暑解渴的。
要說宴客辦席,這雲縣裡當屬泰豐酒樓排第一。
兩家各自去了人,苗翠花也是長輩,陸老娘自打來了雲縣,就鮮少出門。
她不識字,也不大會算賬,隻能算些最簡單的。
今日跟着陸晚一起乘馬車出門,緊張忐忑到手心裡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