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玲兒呵呵笑道:“姑姑可真會說笑,可惜我卻不是那麼好騙的,我來時都替姑姑算好了,就算我們來這半年您沒少花銷,頂多也就用去一萬兩,剩下的三萬兩,姑姑不如就給玲兒吧,不然我以後拿什麼嫁人。燃文ena`com”
姜蓉咬了咬牙,話似是從牙縫裡擠出的,“當初你說溫賢珠罵你不要臉,我還覺得她冤枉了你,現在看,你還真是個不要臉的。”
臉皮已經扯開了,姜玲兒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如果這時她不把那幾萬兩銀票從姑姑這裡摳出來,那她們明天一走,她去哪弄幾萬兩銀子去。
要說這萬聖教還真是有錢,比之前的姜家可有錢多了。
以前姜家閨女出嫁,給個幾千兩銀子作為嫁妝,還驚動了整個雲州。
這她要是把姑姑手裡這三萬兩銀子都據為己有,就沖着這幾萬兩的嫁妝,還愁沒人願意娶她。
姜玲兒現在什麼都不想,滿腦子都是那三萬兩銀子,所以瞧着姜蓉的眼睛,都是猙獰的紅色。
“廢話少說,要不是你幫我找的那個大夫不行,我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你就說你給不給吧?”姜玲兒已經連姑姑都不叫了,伸手到姜蓉面前,這樣子,簡直和土匪沒啥兩樣。
這就是他們姜家的大小姐,純純的大家閨秀。
腦子裡閃過溫賢珠那張整日笑呵呵的臉,姜蓉到這時,才有些明白兒子為什麼會對那個鄉下婦執念那麼重。
這人的品質好與不好,或許真的與出身沒多大關系。
按理她是不在乎錢的,有沒有這幾萬兩都能活得下去,可是姜玲兒這樣,她當然不能縱容。
姜蓉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冷冷的說道:“你沒嫁人就和人有了孩子,還想誣賴你表哥,難道這一切都是我教你的?大夫給你開打胎藥前,是不是已經明确告訴你,打掉那個孩子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姜玲兒,自作孽不可活,你不好好反省自己,還想把錯都推到别人身上。就你這樣的,就算我可以給你銀子,你覺得就憑着這幾萬兩銀子,你就能把自己嫁出去?”
被戳到痛處的姜玲兒已經不想聽自己這位姑姑說教下去了。
的确,就算她拿到那幾萬兩銀子,也未見能嫁到好人家,嫁個好人。
圖錢娶她的,能是什麼好人。
可有錢畢竟還能有幾分希望,沒錢她就徹底沒希望了。
姜家現在已經落魄到這份上,她不指望自己,還能指望誰。
出其不意,姜玲兒在自家姑姑隻顧着說教的功夫,突然拔下頭上的簪子,對着姜蓉的心口窩處就刺了下去。
剛剛她向姑姑要銀子,她突然抱起那個首飾盒子,還一直抱着不放。
姜玲兒現在已經基本确定,那些銀票,一定就在這個首飾盒裡。
實際姜蓉是學過幾天拳腳功夫的,雖然學藝不精,但對付姜玲兒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她沒想到,自家的親侄女會對自己動手,所以在防不勝防的情況下,姜蓉挨了那一簪子後,立刻做出了反應。
被自家姑姑袖子裡射出的銀針紮了個正着,姜玲兒更慌了,她知道姑姑善于用毒,這些銀針都是喂了毒的。
姜蓉這一反應,完全是出自本能。
咣铛一聲,當那個首飾盒一掉下來,她人就已經暈過去了。
瞧見摔出來的銀票,姜玲兒立刻興奮的爬過去,把那幾張銀票揣在懷裡,然後又在姜蓉的櫃子裡翻出一些藥丸,也不管是不是解藥,就開始往嘴裡送。
還别說,還真讓姜玲兒蒙對了,她居然真吃了一顆解藥,所以身上那種麻酥酥的感覺一過去,她立刻上前,把簪子抽出來,又連着刺了幾下,在确定自家姑姑已經不可能再活過來了,這才拿着自己的簪子離開。
可歎姜蓉這一生,明明手裡有一副很好的牌,卻被她打的稀爛。
實際何止一副好牌,這話要是說起來,如果當年聽說霍摯那邊出了事,她不帶着兒子想偷偷跑回娘家,也不會在途中讓人把兒子劫走。
為此害的兒子小小年紀,就落入惡人手裡,不然霍俊怎麼會變成那樣,不會哭,不會笑,甚至麻木的連疼都不知道。
當初救出霍俊,為了讓他忘記那段陰暗的日子,褚安可沒少費心思。
這也是霍俊在得知褚安曾經對付過萬聖教,還對褚昭遠褚昭麗兄妹倆很好的主要原因。
他欠了褚安一條命,卻沒打算幫他把江山奪回來,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扯平了。剩下的就是從小在一起的情意了,小遠追着他喊過師傅,他自然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負,哪怕那個人是當今聖上也不行。
對外人都能如此寬宏大量,對于姜蓉這個給了他生命的親娘,霍俊這個當兒子的,自然狠不下心。
雖然她不曾養過他,但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娘。
所以霍俊這個兒子,算是姜蓉第二副好牌,隻要她能安分一些,那未來的日子,就算沒了霍夫人的頭銜,依舊不會影響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好日子。
可她偏偏要作,還真就是不作不死,如今她終于把自己給作死了。
姜玲兒拿了想拿的,趕緊跑回自己住的院子,然後把身上的血衣脫下來,連同那個簪子,一起偷偷扔進了後花園的深井裡。
很快,被姜蓉打發出去的小丫鬟在給她送茶的時候,發現她被人刺死了,這邊的管家趕緊派人給霍俊送信。
出了命案,自然是要報官。
姜大老爺在得知妹妹被人刺死了,矛頭直指溫賢珠,當着霍俊的面,把他所知道的都和來斷案的公差說了。
“一定是我那個外甥媳婦,就是那個溫氏,她早就有殺死我妹妹的想法,隻是礙于我們一家住在這裡,沒機會下手罷了。”
被害人是萬聖教少主的親娘,終于知道萬聖教也不是那麼好惹的将知府這時也來了,聽了姜大老爺的話,一臉為難的看向霍俊,“霍少主您看,既然這樣,可能就要傳另夫人問一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