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恒聽到這,還真是不能不佩服霍俊。
原來他想到的,霍俊早想到了,還事先安排好了人去保護那些中毒的人。
霍俊走向蔣恒,無比堅定地說道:“你都看見了吧,可以放心了吧,你告訴那個人,我霍俊現在就是個隻會打獵種田的農民,不會如他想的那樣,而且我也過夠了那樣的日子。”
霍俊說完轉身就走,蔣恒不由得追了兩步,“那褚昭遠……”
霍俊轉過頭,定定的看着蔣恒,一字一句的回道:“你記住了,我們這沒有叫褚昭遠的。”
明明那人就在,能是改了名字就行的。
真不知他大哥給他争取的這是啥破差事,哪有立功的機會,要他看,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
一群人一散去,有人趕緊進去回禀孫縣令。
孫縣令抹了一把滲出來的冷汗,暗道今天這件事還真是奇怪,明明最開始那霍俊夫妻倆是不認罰的,而且他們若是真不認,繼續咬住他的小妾不放,那這件事還真挺麻煩。
莫不是蔣恒從中說了什麼?
他們倆站在下面嘀嘀咕咕那麼半天,反過來霍俊就說他們認罰?
可最開始蔣恒看見霍俊可是又鞠躬又叫大哥的,而且霍俊還稱呼蔣師爺小神童?
孫縣令猛地一驚,忙招呼人過來,壓低聲說道:“你趕緊去一趟京城,細細打聽一下誰家曾經出過一個小神童,年紀十八,名字叫蔣恒。不對,蔣恒未必是真名,你就打聽誰家小哥有過小神童這個綽号就行。”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打聽。”
孫縣令這邊剛把人打發走,就見小翠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大人,可不好了,您快點去後宅看看吧,夫人都快把我們小夫人給打死了。”
他這前堂剛剛把火滅了,後宅又着了起來。
孫縣令趕緊弓着小腰往後宅跑。
佛堂裡,此刻溫福正跪在團鋪上,聽見孫縣令的腳步聲傳來,忙偷偷抓了抓頭發,又狠勁擰了自己一把,嗚嗚哭道:“菩薩,都是溫福做錯了,夫人打的也對,罵的也對,求菩薩怎麼懲罰溫福都行,可千萬不要像夫人說的那樣,把溫福坐下的錯事折在我的孩子身上。”
孫縣令一聽溫福這樣說,當時就氣哆嗦了,沒想到馮平兒這麼歹毒,居然敢這樣詛咒他還未出世的孩子。
今天這件事溫福是做的有些過了,可她不也是為了自己的母親思子心切,想把她哥哥從霍家解救出來。
雖然辦法不可取,但孝心還是可加的。
孫縣令進來一瞧溫福披頭散發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模樣,真是又疼又氣,恨不得現在就去把孫夫人抓過來揍一頓才能解氣。
“福兒,你這還懷着孕,怎麼能跪着。”孫縣令趕緊上前把溫福從地上攙扶起來。
“老爺,溫福有罪,溫福罪該萬死,可溫福不想咱們還沒出世的孩子,連天都沒見,就這樣被人詛咒死。”
“什麼死死的,在菩薩面前不許胡說。”孫縣令說着趕緊攙扶溫福出了佛堂,氣哼哼的直奔孫夫人的宅院。
剛剛孫夫人不念她有孕在身,居然敢用加法懲戒她,打的她的手到現在還火燎燎的疼。
哼,正好,她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把那位正牌夫人的地位徹底打壓下去。
正是因為考慮到溫福懷着孕,孫夫人才沒讓人打她的腿,而是用戒尺在她手上狠狠的抽了十幾下。
剛剛明明打的就是手,這怎麼頭發也亂了,衣服也被撕壞了。
瞧着被自己夫君攙扶進來的溫福,孫夫人就明白怎麼回事了,這女人果然是很會利用任何機會。
孫夫人忙起身迎下來,并搶先說道:“老爺,我不知溫氏和你是怎麼說的,不過我……”
夫妻間的七年之癢十年之痛,在古代這種一夫多妻的時代更為平常。
十幾年的夫妻,早變得如左右摸右手一樣毫無感覺了。
如今在孫縣令眼裡,發妻馮平兒說什麼他都不愛聽,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忍受聽一會,像現在這種時候,他怎會讓她把話說完。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什麼。”孫縣令不待孫夫人把話說完,就怒氣沖沖的打斷她,“馮氏,你明明知道福兒懷着孕,還這樣懲罰她,你到底居心何在?”
她居心何在?她什麼錯事都沒做,她夫君居然問她居心何在?
而這個犯了大錯,如果細追究起來,都該抓進牢獄的小妾此刻卻被她夫君萬分珍惜的扶坐在椅子上。
孫夫人真是被傷透心了,眼含熱淚的瞧着孫縣令,發自肺腑的說道:“溫氏今天做下的事,如果在老爺眼裡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那我什麼都不說了。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一百多被下毒的百姓,還有無辜被罰的霍家夫妻,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孫縣令被問的臉色暗了暗,溫福見狀,忙嬌滴滴的說道:“老爺,夫人教訓的是,所有的錯都是溫福一個人的錯。”
“你就是錯了,那可是一百多條人命,萬一那個孫門慶失了手,有人送了命,溫氏,你說到時是你去坐牢?還是讓老爺替你去坐牢?”孫夫人怒道。
溫福裝出一副茫然不解的小摸樣瞧着孫夫人,問道:“姐姐怎麼就認為那件事是我做的?”
孫夫人被溫福問的一愣,這女人剛剛一句都沒否認,怎麼這會又裝起了無辜。
“不是你還能是誰,剛剛在堂上,我一直站在後面聽着,你夥同孫門慶為了陷害霍家夫妻,給豆腐裡投毒,害的一百多人中了毒,而且這件事是孫門慶親口說的,你還想狡辯不成。”
溫福委委屈屈的看向孫縣令,問道:“老爺,剛剛在堂上你可曾聽孫門慶這樣說過?還是那霍家夫妻說的?”
孫大人仔細回想了一下,猛然醒悟道:“當時本官還未來得及問,那霍俊就急着把錯攬過去了。”
“所以說,老爺,福兒真的是被冤枉的,這件事明明就是那霍家夫妻想陷害我,怎麼到了姐姐這裡,反而變成了我夥同孫門慶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