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太鉞是沖著燕度來的?
門扉緊掩。
太鉞被重重砸在床上,冷刃橫在他頸側。
壓在他身上的男子眸色森然,那張冷玉般的臉撕開了偽裝,暴露出內裡的崢嶸與殺性。
不同於面對三七時的溫和,此刻的燕度,一身滔天殺氣,宛若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冷靜的瘋狂著。
太鉞嗆咳了一聲,似妖似仙的臉上蹙起眉頭,很是嬌弱一般,他睜開眼,壓根不看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反還有心情打趣:「真是糟糕的姿勢啊……」
劍鋒又下壓了一寸,輕而易舉在他頸上割出紅痕,殷紅的血流淌了出來。
太鉞嘶了聲,似笑非笑與燕度對視著:「我這具身體可不抗造,你這一劍下去,我估計就死了,你想好怎麼與小十交代了嗎?」
燕度神色不變:「我再問你一次,你是誰?」
他眼眸平靜,「再廢話,我不介意將你剖開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太鉞眨巴眼,「真的嗎?好唬人哦,我不信……」
他聲音戛然而止,那雙淺金色的眼睛猛的睜大。
鮮血四濺,橫在他頸側的短刀在燕度手裡成了鍘刀,竟直接將他的頭顱切了下來。
眾所周知,人的脖子要被切下來還是挺費勁的,可在燕度手裡,切下太鉞的腦袋就和切豆腐一樣容易。
在旁人眼裡姑射仙人般的玉面少將軍,此刻竟如人屠一般。
冷靜的發著瘋。
燕度拎起太鉞那顆漂亮腦袋,對方的表情還停在腦袋被切下那一刻,實打實的目瞪口呆。
「死了?」燕度平靜的詢問。
腦袋沒有反應。
燕度隨手一丟,太鉞的腦袋就像球似的,骨碌骨碌滾遠。
燕度垂眸,看著下方的無頭屍體,手起刀落,言出必行的剖了對方,檢查起對方的心肝脾肺腎。
屋內,隻有割肉聲。
好一會兒過去後。
骨碌骨碌聲響起。
一顆腦袋滾回了床邊。
「你是真剖啊,檢查出來我是個什麼東西了嗎?」
燕度剛將他的心臟拽出身體,聞言垂眸,與床下那顆腦袋對視上。
正常人看到一顆剛被自己割下來的腦袋竟自己滾了起來,且還會說話,不說被嚇個精神失常,好歹也要尖叫兩聲以表敬意。
奈何燕度毫無反應,甚至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賤東西。」他回答太鉞。
太鉞笑了,竟也沒有正常人被斬首剖屍後的怨恨和怒意,眼裡的笑意反而越發濃厚起來:「勞煩你將我這賤東西的腦袋拎起來,床有點高,我蹦不上去。」
燕度拎起他的腦袋,丟回了他的屍體旁。
下一刻,一條條血絲從他脖頸處的切口冒出出來,鑽入他的頭顱,硬生生將他切掉的頭顱拉回身體,而被燕度剖開的身體竟如法炮製的自我修復癒合了起來。
太鉞的腦袋重新回歸身體,但卻是後腦勺在前,臉對著床。
「你的腿壓著我胳膊了。」太鉞道。
燕度紋絲不動。
太鉞嘆氣:「這姿勢真的很糟糕……」
燕度審視著他的後腦勺。
太鉞:「我的手動不了,你能不能幫忙把我腦袋掰正,我這人很講禮貌,用後腦勺對著你說話,顯得很不尊重,你覺得呢?」
咯咯聲驟然響起。
燕度將他的腦袋扳正。
太鉞長吐出一口氣,笑眯了眼:「舒坦了。」
他似笑非笑看著燕度:「真狠啊,這麼想殺我啊,燕度?」
「我頭也被你砍了,身子也被你剖了,找出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燕度目色冰冷,「幻術不錯。」
他再度舉刀,卻是刺向太鉞眼尾處的半弧彎月烙印。
下一刻,一切消失。
燕度再度睜開眼時,他還立在門口,剛剛邁出一步而已,太鉞躺在床上,眯眼盯著他。
「殺性真重啊。」
「你這副模樣,小十她沒見過吧?」太鉞惡劣的勾起唇:「想必你在她跟前定是裝的陽春白雪,她知道你實際上是個瘋子嗎?」
燕度面無表情,提刀上前。
太鉞嘶了聲,還是那不緊不慢的語速:「打打殺殺多不好啊,我不是來破壞你們的,我是來加入你們的啊……」
「若不是我,你的小十隻怕還想不起你這個小九吧。」
刀尖懸停在太鉞頸側。
太鉞勾起唇,直面燕度冰冷森寒的眼眸。
他手指輕點刀刃,「從這一點來說,你應該謝謝我才對。」
「居心不良之輩,也配?」
「我幹啥壞事了?」太鉞狀似無辜的眨著眼,很快又惡劣的笑了起來:「啊,對了,我鳩佔鵲巢來著,可有什麼辦法呢,你又沒法告訴她真相。」
「好氣哦,燕度。」
「可你再氣,又能如何呢?與其殺了我,不如留著我。畢竟,隻有我才能幫小十回憶起那些你與她的過去。」
太鉞不緊不慢的說著,神態洋洋得意,帶著一種勢在必得:
「你不但不該得罪我,還應該將我好好供著才是。」
「小十如今還記不起你的樣子,但有我在旁邊幫她回憶,指不定她某一日就突然想起你的臉了呢?」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害你們……」
太鉞曖昧的點了點自己的眼尾:「這是小十的烙印,足以證明我是自己人。」
燕度慢慢放下了刀。
太鉞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
「那股阻止我和三七相認的力量是什麼?」燕度話鋒一轉。
太鉞聳了聳肩,「那得問你自己啊,你一直問我是誰,可是啊,你清楚自己是誰嗎?燕度。」
「你清楚?」
「不清楚。」太鉞一攤手,笑吟吟道:「不過我躺的那口棺材或許清楚,你要不躺進去試試看,沒準能找到點答案呢?」
燕度沉眸看著他,忽然一刀直刺入他的心臟。
「廢話連篇。」
幻境再度消失。
燕度依舊立在門口,太鉞還躺在床上,他捂著自己心口,一臉明媚的哀傷:「殺我兩次了,燕小九啊燕小九,你可真是鐵石心腸。」
燕度冷冷看著他,忽然道:「你是沖我來的。」
太鉞眸光微動。
這一次,燕度卻沒再上前宰了他,而是問道:「太鉞,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太上無極的太,斧鉞鉤叉的鉞。」
燕度走前留下一句話,「人不配名。」
屋內,太鉞躺了回去,幾息後,他又彈坐起來,咧嘴笑了。
「我不配這個名字?你要不聽聽看你自己在說什麼,這名字……」
太鉞話鋒一頓,咬牙切齒的嘀咕道:
「活該你被人忘記,記不住!」
「一個是想不起,一個是忘性大,你不也忘了挺多事嘛……」
太鉞罵完,轉眼功夫,他又笑了起來。
心情不好,那必須犯個賤耍耍了。
太鉞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心口,一齜牙。
「真他爹的疼。」
「什麼破刀都拿手上使,切個腦袋破個肚都剌肉,也不嫌磕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