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你這是在替你爸爸自取其辱
蘇冬凝聽到他的話,臉上沒有露出過于誇張的神色。
隻是微微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坐在了休息椅上。
「我就在這裡等着。」
她的語氣很平靜,也沒說什麼多餘的話。
就這麼不動聲色的往這裡一坐,任由誰也不忍勸他回去。
毛夢也不想說太多的話打擾她的情緒,便默不作聲的坐在她的旁邊陪着。
牧烨霖想了想,買了熱咖啡。
又特地讓人送了暖水袋和毯子,便也坐下,不動聲色的陪着。
到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宣告手術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個小時之後了。
牧烨霖和毛夢熬的時間太久,早已經昏昏欲睡。
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的竟是蘇冬凝。
「情況怎麼樣?」
為首的醫生臉上帶着疲倦的神色,但表情卻是輕松的:「應該會比預期結果好。」
牧烨霖也醒了過來,連忙追問:「那會留下後遺症嗎?」
醫生很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下,還是坦誠的開口:
「這種情況不留下後遺症,是基本不可能的,我們能讓他恢複跟正常人差不多的走路姿勢,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也就是說,以後劇烈運動全都不行了?」牧烨霖繼續追問。
「對。」
他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急得團團轉:「那騎馬怎麼辦?射擊怎麼辦?遊泳怎麼辦?」
「雖然我也為此感到遺憾,但是我無能為力。」
醫生開口,「不過不做這些運動,也依然能夠正常生活。」
牧烨霖無能為力地閉了下眼睛。
這些東西不隻是正常生活需要,還有很多是在應酬中要遇到的。
情況都已經嚴重成這樣了,南宮隽當時怎麼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的?!
回到病房的時候,南宮隽還沒有醒。
牧烨霖二話不說也要往裡面進,卻被毛夢不動聲色的拉住了。
他投過去了一個好奇的眼神。
毛夢輕輕地搖頭:「讓他們兩個人獨處一下吧。」
「但現在隽哥他又沒醒,有什麼好獨處的?」牧烨霖嘀嘀咕咕的開口。
毛夢一言難盡的掃了他一眼,直接轉頭就走了。
牧烨霖撓着頭發追了上去,還是滿心的疑惑:「你幹嘛不理我啊,有什麼問題嗎?」
确定了南宮隽沒什麼事之後,蘇冬凝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這才緩緩放了下來。
她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沒想到,居然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南宮隽因為麻藥的後遺症,受傷的那條腿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爬,裡面一陣陣的酥麻。
他眼底帶着幾分痛苦的神色,緩緩睜開了眼睛,卻忽然覺得完好的那條腿也疼的厲害。
正要活動一下的時候,他才注意到,原來是因為蘇冬凝趴在他的身上。
她大概是太疲倦了,在這種艱難的環境下,居然睡得也很熟。
一隻手搭在床上,另一隻手枕在他的大腿上,稍微再往前一點點,就會碰到越界的地方。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身上居然連件衣服都沒有披。
南宮隽緩緩的直起身子,随意的抽出床邊的薄毯,打算給她蓋上。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為首的是蘇兮兮,歡天喜地的正要說話。
南宮隽迅速擡手,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兮兮注意到眼前的情形,立馬閉上了嘴巴,乖巧的做了個
拉拉鍊的動作。
緊接着南宮念和蘇墨睿也走了進來。
南宮隽意外地看了南宮念一眼。
卻隻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不适,顯然不是被強行帶過來的,而是心甘情願一起來的。
他腳步很輕地踱步過來,在蘇冬凝身上上下看了幾圈。
然後用氣音小聲開口:「她真的是媽媽?」
南宮念了用了一晚上徹底消化了這個消息。
此時目光看向蘇冬凝的時候,已經沒有了戒備,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南宮隽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轉過一圈,輕輕的點頭:「是。」
「聽有個阿姨說,你們遇到危險,救了彼此。」他繼續小聲開口。
蘇兮兮也用氣聲,口型卻很誇張地開口:「是毛夢阿姨啦!」
「是她救了我。」
南宮隽輕輕的把薄癱裹在她身上,「我隻不過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其實,南宮念的腦海中,已經沒有了什麼關于蘇冬凝的回憶。
但是看到她這張臉的時候,卻依然覺得似曾相識。
他認為,這大概就是因為她是媽媽吧。
他眼中帶着澄澈見底的真誠,問道:「那我們和媽媽,能夠永遠在一起嗎?」
南宮隽的臉色微頓了下。
他低頭看了一眼還趴在自己身前的人,壓低聲音:「這就需要問她了。」
緊接着他又道:「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她很難搞的。」
蘇冬凝沒有睜開眼睛,慵懶的語調卻傳了出來:「我聽得見。」
其實在補充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南宮隽就已經察覺到她睫毛顫動,應該是醒了。
這句話是故意的。
他挑了下眉,故作意外:「不好意思,剛才沒注意,背後說壞話居然被人發現了。」
「能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盡快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行。」
蘇冬凝故作漫不經心,強行把這個話題給岔開過去。
南宮念的眼睛卻依然真誠的看着她,「那剛才我說的,可以嗎?」
「媽媽可以永遠跟你在一起。」
言外之意,就是南宮隽不在其中。
「不帶上爸爸嗎?」
看着他那雙澄澈見底的眼睛,蘇冬凝差點都要說不出更強硬的拒絕的話了。
幸好這時蘇兮兮快步跑了過來,趕緊捂上他的嘴巴。
她一臉嚴肅地開口:「你這個行為,是在替你爸爸自取其辱啊!」
南宮隽難得的唇角帶了抹笑意,輕輕的揉了把她的頭發。
「你倒是知道的多。」
這時,南宮隽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宋赫那邊打過來的。
他臉上還帶着剛才臉上沒有退卻的笑意,接通了電話,尾音略微上揚:「什麼事?」
那邊傳來的卻不是宋赫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動靜。
「你好啊,南宮先生。」
南宮隽的神色凜冽了幾分,壓低聲音:「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