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芙蓉帳暖,清冷小叔不經撩

第11章 宴席變故,消失的謝希暮?

  “嗚哇~”

  一聲嬰語從謝希暮頭頂響起。

  她仰起臉,見胖娃娃揮着手,正扒拉她頭頂簪環,興奮地發出哼哧聲。

  明慧眼睜睜瞧謝希暮手裡的茶杯擱下,指着簪環,笑盈盈瞧着孩子,“你喜歡這個?”

  謝希暮本就生得美,這一笑簡直不可方物,連乳母懷裡的胖娃娃都張開手,要往她懷裡撲。

  郝大夫人見了忍不住嗔:“這小子,便是見了漂亮姑娘走不動道。”

  郝大夫人這話便是在擡舉謝希暮了。

  不過是一個嬰兒,哪分得清美醜。

  在座的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郝家還有個二郎未婚,與謝識琅又走得近,原以為是要給謝家真千金許婚。

  看郝大夫人這模樣,原是郝家看上了謝希暮。

  若按原先身份,謝希暮與郝長安倒是般配。

  可如今謝希暮隻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是否會被謝家逐出京城都未可知,郝長安芝蘭玉樹般的風流人物,如何能屈尊與這種女人在一起。

  花廳的姑娘裡不乏對郝長安愛慕之輩,頓時替男人憤憤不平。

  “大夫人這話便是折煞我了。”謝希暮笑笑,順勢将孩子接了過來,任由胖娃娃她懷裡打滾。

  乳母在郝家待着,自然知道自家二公子對謝家姑娘有意,附和:“謝大姑娘不止人生得美,奴聞着,身上也香極了,芸哥兒從不喜熏香味,姑娘用的是什麼香?芸哥兒瞧着喜歡極了,改日奴也去買買。”

  謝希暮解釋:“我知今日要來芸哥兒滿月酒,身上便沒熏香,擔心孩子聞着不适。”

  這話令郝大夫人對此女子越發滿意,卻惹惱了席間諸多姑娘。

  今日來郝家的都是名門清貴,誰不是打扮得精緻出門,尤其是姑娘家,胭脂水粉熏香都是必備的。

  謝希暮這話擡高了自己,卻将她們拖下了水。

  明慧心裡冷笑,故作打趣,實則是為姐妹們打頭陣:“妹妹該不是小氣,擔心咱們也去買了你身上熏的香吧?”

  謝希暮打趣回去,“明姐姐這可是讓妹妹成了千古罪人了,實在不是妹妹不想說,就算是妹妹編出一個鋪子,姐妹們也是買不着的。”

  郝大夫人越發好奇,“我聞着你身上味道清新,用的可是草藥。”

  謝希暮也不拿喬,誇道:“夫人果真聰明,今日乃是歲除之日,艾草可驅除晦氣,我便是用的艾草水沐浴,想着今日郝家有喜,我沐浴後,也好沾沾喜氣,來年也能像夫人這般福氣深厚。”

  郝大夫人被這話逗得眉開眼笑,一旁的姑娘們都沒什麼好臉色。

  說到底,大家都是名門閨秀,誰願意給誰做陪襯,尤其還是這個身份摻了水分的謝家姑娘。

  謝樂芙最讨厭對人曲意逢迎,哼了聲:“姐姐說了半天還不口渴,可别浪費了大夫人給你泡的這龍井。”

  姑娘們一聽這話都暗自笑了,發話的可是謝樂芙,謝希暮想要逞能,也不能蓋過人家真千金。

  原以為謝希暮會難堪,不料女子面露感動,“阿芙為姐姐着想,當真是懂事。”

  衆人聽了都不知是該嘲笑還是冷眼。

  這謝希暮也太聽不出好賴話了。

  連謝樂芙這從鄉下出身的都自覺臉熱,哼了聲不再說話。

  明慧直勾勾盯着謝希暮,瞧女子将孩子還給乳母,端起茶杯剛飲下一口,芸哥兒還對美人姐姐的懷抱戀戀不舍,竟哇哇大哭起來。

  謝希暮立即放下了茶杯,正準備接過孩子。

  明慧眯起了眼。

  好在這人還喝了一口。

  她一個眼神,謝希暮最近的侍女忽然跌倒,正好撞翻了小幾,謝希暮方才喝的茶灑了她一身。

  “呀!”郝大夫人驚叫了聲。

  茶水放溫了,謝希暮沒被燙到,反應也快,起身将水抖開,隻有外衫濕了。

  郝大夫人正要責備這是哪個院的下人,明慧先憤而起身,“莺兒!你怎麼回事!笨手笨腳的,害得希暮妹妹衣裳都濕了。”

  謝希暮眼神微動,落在莺兒那張驚恐的臉上,溫聲:“無妨,這茶早不燙了,去換件衣裳便是。”

  原來這跌倒的是明慧郡主的貼身婢女,郝大夫人不好得罪,責罵的話也成了寬慰:“郡主莫氣,我便是怕今日生這種情況,在西院備了幹衣裳,希暮妹妹趕快去換吧,可别着涼了。”

  郝大夫人正要指人帶謝希暮去,明慧搶先道:“夫人,原是我丫頭犯了錯,她方才貪玩在府裡逛了一圈,早摸清楚了位置,便讓她帶希暮妹妹去吧。”

  郝大夫人有些猶豫。

  謝希暮也道:“那就麻煩這位姑娘了。”

  莺兒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領着謝希暮出花廳。

  郝家地方雖不大,但是小路彎彎繞繞,謝希暮跟着莺兒走了兩圈,便頭暈起來,“姑娘稍等。”

  莺兒轉頭,見謝希暮腳步虛浮,眸底閃過精光,“謝姑娘無事吧?”

  今日跟謝希暮來的隻有阿順,小丫頭瞧自家姑娘不适,急道:“姑娘,您怎麼了?”

  莺兒暗笑,“姑娘,您若是不适,先去西院的廂房休息吧。”

  謝希暮按住太陽穴,聽到身後傳來謝樂芙的聲音:“阿順,要開宴了,小钊跟着明慧姐姐帶郝芸小公子去後院了,我身邊無人,你幫我布菜。”

  阿順下意識拒絕:“二姑娘,我們姑娘身子不适,怕是……”

  “什麼你們姑娘?難不成我不是謝家姑娘?”謝樂芙面色不好。

  謝希暮輕輕點頭,“阿順,你跟着二姑娘吧,我這邊有莺兒。”

  阿順不好讓自家姑娘為難,隻好走過去。

  後者悄然彎唇,正欲離開,忽然謝希暮叫住她:“阿芙,我記得先前你瞧見了小叔叔往哪個院子走,如今還有印象嗎?”

  謝樂芙眉心一皺,“你不是要去換衣裳嗎?怎麼要去找二叔?”

  謝希暮深呼吸,“我頭暈得厲害,還是先去找小叔叔比較妥當。”

  謝樂芙沉默了一會兒,與莺兒對視了一眼,随即指向了東北方向,“那兒。”

  謝希暮颔首,“多謝。”

  莺兒靈機應變,“姑娘,去找丞相的方向,也得經過前面去西院的路,您跟着奴走吧,奴送您去。”

  謝希暮說好,跟着莺兒走了一小段路,謝樂芙帶着阿順離開。

  忽而。

  莺兒身邊的人停了下來。

  “姑娘怎麼了?”

  謝希暮搖頭,“路不對。”

  莺兒驟然緊張,“怎麼會不對,姑娘沒有來過郝家,奴倒是把周邊都逛遍了,一定不會帶錯路的。”

  謝希暮蹙緊的眉緩緩舒展,眸底也變得清明,蓄着點點笑意,“莺兒姑娘怕是不知道,我那二妹妹的德性。”

  莺兒隐隐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什麼?”

  謝希暮整理了一下濕透的外衫,淡然道:“我若是要問東,謝樂芙隻會說西,如何會指正确的路給我。”

  說罷,姑娘玉指虛虛指向她們身後,“所以,那才是我家小叔叔在的院子。”

  *

  竹芳院,品竹調弦配合得當,猶伯牙子期逢世,怕也難敵此等默契,林籁泉韻,餘音繞梁。

  兩位皇子完成演奏,同時起身,面上帶着無盡笑意。

  “玥兒苦練了這許久,卻還是無法與皇兄匹敵。”趙玥歎了口氣,拱起手來,少年猶如撒嬌:“甘拜下風。”

  趙昇抓住趙玥的肩頭,溫和得不行,“玥兒莫要自謙,分明是皇兄比不得玥兒,你慣會在大家面前給我面子。”

  兄友弟恭的場面令衆人會心一笑。

  “早聞謝相精通琴技,何時才能讓咱們一睹為快啊?”趙玥話鋒一轉,笑盈盈走到謝識琅跟前。

  趙昇眼眸一動,也不輸弟弟腳步,“是啊,謝大人總是藏着掖着,可不是在心裡笑話我們兄弟倆技藝拙劣?”

  謝識琅坐于席前,語氣是溫和客氣,卻沒要起身的意思,“臣這點微末不入流的琴技,登不得台面。”

  “拍馬屁。”

  席末傳來一道嗤笑。

  衆人一聽這聲音就知道發話人是誰,都不敢作聲。

  蕭國舅之子,亦是當朝金吾衛大将軍,蕭煥。

  年不過二十三,然軍功赫赫,性情素來火爆,直來直去,在朝中隻與端王有些交情。

  “咳……”

  趙宗炀不自然地瞥了眼身旁人,“阿煥。”

  蕭煥生得風流俊俏,玄鐵束腰長袍襯得面容越發冷傲,一雙微挑的長眸淬染桀骜,與席前的謝識琅隻對視了須臾,便兩相不悅移開了目光。

  謝識琅與蕭煥是死對頭,滿朝文武皆知。

  少時二人便都是同年紀的佼佼者,自然被所有人拿來比較,不管什麼都能拿來競争一番。

  而後成人,一個年輕拜相,成了文官之首,另一個投軍後戰無不勝,凱旋後便成了金吾衛大将軍,風光無限。

  二人還是看不對眼。

  朝堂之上,每每謝相要整頓風氣,金吾衛大将軍就要出來嘲諷兩句。

  趙玥笑道:“大将軍那手好劍法,我們這群俗人都是難以匹敵的,改日你可得教教我,母妃常說我身子不好,若是能得大将軍傳授技藝,想來事半功倍。”

  衆人面上笑着,心裡都洞悉得太透了。

  三、五皇子明面兄弟情深,實際都想拉攏謝識琅和蕭煥。

  畢竟謝家和蕭家,在朝堂上都是有一席之地。

  “玥兒,你身子有我差?平常我吹陣風都得在床上倒兩日,大将軍要教自然也該教我才對。”趙昇說笑。

  蕭煥不答這話,兩個皇子争位子,蕭家可不打算踏入風波。

  正移開眼,視線忽然被一個闖進院子的倩影吸引。

  姑娘腳步踉跄,剛過院門,險些癱軟在地,好在一雙手穩穩扶住了她。

  一擡眼,撞上一雙漆黑狹長的眸。

  “無事吧?”

  男人們的談笑聲停了,目光齊齊落在蕭煥懷裡的姑娘。

  女子實在貌盛勾人,纖腰楚楚,玉骨冰肌,偏偏那水眸是怯的、畏的,似風雨摔打後的嬌花,将自身嬌嫩脆弱暴露衆人跟前,引得人保護欲叢生,想将其護在懷裡好生安撫。

  衆人都被女子貌美所吸引,也都忘了這女子是忽然闖進男席。

  “煩請将軍松手。”

  方才還在座椅上不動如山的男人,下一刻,已經走到謝希暮身旁。

  姑娘虛弱地擡起臉,朝蕭煥微微颔首,“多謝公子攙扶。”

  蕭煥微頓,目光掠過姑娘的臉,緩緩撒手。

  另一雙手攙住謝希暮,“怎麼了?”

  後者見是謝識琅,順勢倒進了他懷裡,“小叔叔,我的頭好暈。”

  聽到這聲小叔叔,衆人了悟這便是謝家姑娘,隻不過謝家有二女,真千金也歸京了,這位究竟是……

  “謝姑娘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趙昇也分不清這是真千金還是假千金,故而隻喊謝姑娘。

  本來衆人沒往别的方向想,可趙昇這話提醒了大家,要知道這種名貴聚集的宴席是最容易動歪心思、做手腳的場合,何況謝希暮如此貌美,若有歹人想暗害……

  “隻用了郝大夫人為大家準備的龍井,怎麼了嗎?”女子模樣懵懂,像是沒聽懂趙昇言外之意。

  可也無意透露出來,姑娘們喝的茶都是一樣的,獨獨隻有她的身子異常。

  有人好心道:“要不要喊個大夫?”

  謝希暮眸底微動。

  隻聽蕭煥懶散出聲:“你瞧這謝姑娘的模樣,像是病了?”

  趙宗炀也看出謝希暮狀态不對,不像是病症,倒似被人下了什麼藥,給身邊護衛使了個眼色,後者悄然出了竹芳院。

  “阿順呢?”謝識琅看她身後,竟無一人跟着。

  謝希暮道:“方才明慧郡主的婢女不慎将我衣裳打濕了,帶我下去換衣裳,阿芙妹妹有急事,她便先借走了阿順。”

  這段話牽扯出的人可不少,先是明慧,又是謝家歸來的千金謝樂芙。

  衆人順着話也才明白過來,這位乃是謝家原先養着的那位。

  明慧是趙昇的表妹,趙昇也不得不多句嘴:“那明慧的婢女呢?”

  謝希暮苦惱地搖了下頭,“莺兒半路上被人叫走了,我迷迷糊糊才來了這兒。”

  謝識琅臉色已經沉了下來,“謝樂芙自己的婢女呢?”

  “阿芙說,小钊跟在郡主身邊。”

  謝識琅看她難受得緊,先把自己的衣裳脫給她蓋着,又将人打橫抱了起來,神情好像陷進了一層陰霾中,寒聲吩咐阿梁:“去喊郝大夫人過來。”

  衆人從未見謝相臉色這般鐵青,本以為謝家這位假千金對謝家來說沒了價值,現在才明白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謝識琅,很看重謝希暮。

  衆人心思各異,唯有蕭煥緊緊盯着謝識琅懷裡的女子。

  “丞相不好了!大姑娘不見了!”竹芳院裡驟然傳來另一道驚呼聲,小钊飛奔而來,在瞧見謝識琅懷裡的人時,神情一僵。

  謝希暮愣了,“小钊?你不是被明慧郡主帶去後院照顧芸哥兒了嗎?”

  小钊嘴唇張了幾張,臉色都白了。

  “是…奴…奴去了後院……”

  衆人都看出了不對勁,分明前腳才去了後院的小钊,後腳怎麼就跑到這兒來了。

  郝家大郎也在竹芳院,心知自家府邸路徑彎繞,這麼短的時辰知曉謝希暮的事情,還從後院跑到前院。

  就算是腿安了車轱辘都沒這麼快。

  再者…這尋找女眷一事當先知會管家主母郝大夫人,哪能一股腦就跑到男客院子來,這不是想給姑娘名聲抹黑是什麼?

  京城裡生活的就少有蠢人,後宅裡頭的事情男人們也都司空見慣了,齊齊看向謝識琅。

  又一個婢女從院子外跑進來,這是郝大夫人的心腹,沒瞧見謝希暮在這,直接跑到了郝大郎身側。

  “大公子,西院出事了,大夫人請您去一趟。”

  郝大郎看向謝希暮,“可是為了謝大姑娘?”

  婢子愣了,“大公子如何知道?”

  跟随着衆人的方向,婢子瞧見謝希暮的那一刻愣了,“謝大姑娘,您怎麼在這兒?您不是在西……”

  郝大郎臉色垮了下來,“當真是精彩,才這麼久的功夫,西院又如何了?”

  婢子不敢說話了。

  “阿蟒。”

  謝識琅一道沉喝,另一個少年從角落飛奔而來。

  阿梁和阿蟒同為謝識琅的侍衛,隻是阿蟒生來便是啞巴,不會說話,故而常隐匿于暗。

  “把人抓了。”

  小钊嘴唇哆嗦喊道:“家、家主,奴不知道,奴真的…啊!”

  小钊一個反手便被阿蟒壓了下去。

  “要不…咱們也去西院瞧瞧吧?”趙玥瞥了眼趙昇的臉色,唇角不自覺上揚,找準時機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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