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誰也不敢提死字
葉菀菀後悔,“妙妙姐,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她知道,往事對陳妙而言,是巨大的坎。
雖然陳妙表面上裝作沒事,也不再提起那些事,可往往一個人越是不敢觸碰過去,就代表着越是放不下。
葉菀菀是真心希望她能走出來,和她大哥葉淮安在一起。
當初他們葉家落難,父親被抓入獄至今沒出來,落難的葉家,樹倒猢狲散,一夜之間,什麼親戚朋友全都走遠了,深怕跟他們沾上半點關系。
那年,她也不過十幾歲。
爸爸讓家裡的司機送她離開,并委托顧野照顧她,于是他們到了海城,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
葉菀菀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躲起來。
她隻知道,有很多人在找她。
甚至是想要她的命……
再後來,顧野哥哥說,海城也不能待了。
因為蔣祎洲猜到了她的身份。
雖然蔣祎洲也沒做什麼,但這畢竟是個隐患。
就在顧野哥哥準備帶她離開,卻偶然間救了陳妙。
葉菀菀記得很清楚,妙妙姐受了很重的傷,昏迷了整整一周才醒來,醒來後也一直不說話。
他們也不能陪着陳妙,繼續耗下去,顧野便問了陳妙的想法,問她要不要一起離開……
再之後,陳妙就跟着她和顧野,先去了新西蘭,跟葉淮安碰面。
這一晃,幾年都過去了。
葉菀菀看得出來,哥哥是喜歡陳妙的。
雖然大家都沒挑明,哥哥也總是喜歡借着她的名義,去對陳妙好,但她知道,她大哥可從來沒對哪個女的這般上心。
想到這,葉菀菀就忍不住想替哥哥說說媒,“妙妙姐,你覺得我哥,怎麼樣?”
陳妙側首看她,笑了起來,“挺好啊。”
“那,你要不要考慮,做我嫂子?”葉菀菀說着,馬上舉起手保證,“你放心,我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相處的小姑子。”
陳妙笑了,“菀菀,我知道你是希望我有個好歸宿,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而且,我也不想考慮這些。”
“再不考慮,你都要三十了。”
“我才28!”
“四舍五入,就是三十。”
“好吧,三十就三十,哪怕是四十,我也不急。”
“你是不急,我哥急死了。”葉菀菀小聲嘀咕。
“什麼?”陳妙沒聽清。
葉菀菀笑了笑,“沒什麼,我是說,你要多看看别的男人,這天底下好男人還是很多的,比如我哥。”
陳妙淡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若有所思。
她突然想起,适才在車庫,看見的那個背影。
應該是她看錯了。
怎麼可能,過了五年,她還能一眼認出呢?
自那次車禍,整個海城的人都以為她死了,甚至連新聞都播出在河底打撈出一個女性死者,跟她一般的年紀。
陳妙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巧合,她索性就讓大家都覺得她死了。
她沒有再回去蔣家。
也沒有再聯系陳璇……
這些年,她也從側面打聽過,陳璇的日子沒有很拮據,蔣偉明雖然不在了,卻也給她留了一筆錢,雖不能像往日富太太那般闊綽了,可過過舒服的日子,打打牌,總是夠的。
至于蔣祎洲。
他為了拿到她手裡最後的證據,不惜讓人對她動手。
從那輛車被人推下去的一刻起,她與他的情分就都沒了。
而且,聽說,他和江韻也結婚了。
至于其他的,陳妙便不知道了。
她其實一直在回避海城的事,不想知道那些人發生了什麼,也不想再提起他們。
從她決定離開的那一刻,她就和過去沒有任何關系了。
如今,她也隻想過好自己的生活,好好賺錢,把晗晗養大,這就是她最大的願望了。
陳妙把杯子放下,“我去休息了,你不回去的話,那你也早點睡,别熬夜。”
葉菀菀點點頭,飛了個吻給陳妙,“嫂子晚安!”
陳妙笑笑,沒糾正她,這丫頭總是喜歡亂叫,她都習慣了。
翌日。
陳妙一早起來晨跑。
這是她這些年堅持下來的習慣。
當初在新西蘭,她每天都胡思亂想,陷入悲傷裡出不來,尤其是偶然間得知蔣祎洲結婚了,她更是很久都走不出來。
于是,她就開始運動,晨跑。
她每天跑好幾公裡,從運動裡尋找多巴胺,讓自己的狀态調整回來。
這會兒她沿着小區裡的道路跑,跑了兩圈,看了下公裡數,已經完成了今天的計劃。
陳妙擦拭着汗水,往一旁的小道走去,準備回去住處洗了澡再去上班。
而此時,在13樓的蔣祎洲,走至陽台接電話,他往下一看,就看見陳妙的背影。
蔣祎洲一怔,整個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是她嗎?
蔣祎洲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樣,他反應有些遲緩,待陳妙要走遠,他才反應過來,快步往外跑。
可當他氣喘籲籲地跑下樓,卻什麼也沒看見。
四周除了綠化植物,什麼也沒有。
這一切,就仿佛是他無數次出現過的幻覺一樣。
蔣祎洲跑得很急,他喘着氣,感覺喉嚨裡像是蔓上一股血腥味。
是他眼花嗎?
可剛才的一切,明明那麼真切!
想起那熟悉的背影,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揉碎了一樣。
陳妙,是你嗎?
蔣祎洲迅速來到物業,讓人查這裡的業主,租客,有沒有叫陳妙的。
可物業查了半天,告知,“蔣總,沒有叫陳妙的啊。”
蔣祎洲蹙眉,“那,租客也沒有?”
“沒有,至少提交上來的資料是沒有。”
“那你們就上門去核實,一家家核實。”
工作人員有點為難,“這,工作有點繁瑣啊,這裡上萬的住戶,我們的人手怕是不夠。”
“不夠就招人!”
“知道了。”女人不敢再有異議,誰讓人家就是小區開發商和物業公司老總呢。
蔣祎洲的眼眶微紅,帶着幾分執念。
而一旁的于助理,忍不住勸道,“蔣總,你是不是看錯了,陳小姐,她已經……”
後面那句,于助理還沒說出口,就被蔣祎洲一記眸光看的,不敢再往下說。
他的眼神都是警告!
這些年,沒人敢在蔣總面前說那個死字。
哪怕,這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