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會舍不得她嗎
醫院裡,蔣祎洲陪着陳妙在注射室内打針。
他就坐在她的身側,一言不發的看手機,注射室内已有不少女孩子往他們這邊看,還會有護士悄悄觀察,甚至時不時走到陳妙身邊,借着幫她查看吊瓶的機會,悄悄瞄他一眼。
這人長得好看,就是招人喜歡,去哪都會吸走别人的視線。
可他呢,好似渾然不覺。
又或者說,他早已習慣了這些注視。
陳妙看見前面的護士總頻頻回頭看他,也忍不住朝他看去。
蔣祎洲的骨相是很冷的,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會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冷感,給人一種不近人情的感覺,讓人不太敢接近。
但他那雙眼睛又是極多情的。
尤其是他每次在床上看着她,就像随時要吃了她,她會有一種周身都快燃燒起來的感覺。
“這麼看着我幹什麼?”他側首看她。
被抓包的陳妙有點尴尬,咳了一聲,“我有點無聊,隻好随便看看了。”
蔣祎洲沉默了幾秒,收起了手機,“想聊什麼。”
他做出一副要陪她聊天的樣子,陳妙反倒不知道要說啥。
兩人都沉默着。
直到他的視線落在她手心上,看見她的傷口,以及那天磨破皮的位置,男人不動聲色的擰了下眉頭,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在他手心裡。
他的手很大,掌心炙熱,貼着陳妙的手背,手指又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她纖細的手指,動作說不出的暧昧。
他每摩挲她指腹一下,就像是有電流從指尖湧入,掠過四肢百骸,讓敏感的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陳妙想把手收回,可他收緊手掌,抓着不放。
似完全不介意任何人的目光。
他的視線仍是落在她傷口上。
眼簾微垂,不辨情緒,聲音卻是極具耐心的,又帶了些叮囑,“你是設計師,想吃好這碗飯,就得好好愛惜自己的手,懂嗎?”
他說着,擡眸看了她一眼。
陳妙點頭,他又道,“去買輛車,出入方便點,也安全些。”
他記得她早有駕照了。
“沒錢買。”陳妙應得很快。
“我給你買。”
“你飯錢都沒給呢。”
蔣祎洲:……
他明顯被噎了一下,又道,“一碼歸一碼。”
陳妙看着他,心頭一動,忍不住問,“有錢給我買車,沒錢付餐費,你不肯給錢,是怕我把你删了?”
“明知故問。”
他看着她,眸光炙熱,毫無掩飾的直接。
陳妙心下一跳,想要試探更多,“為什麼怕我把你删了?”
她有這麼重要嗎?
還是,他也會舍不得?
“分手後,互删不聯系,不是挺好嗎?你非要把我加回來,你就不怕,我哪天想不通,在微信上罵你,或者打電話煩你?”
分手了,删除聯系方式,是最基本的操作啊。
非要加回來,藕斷絲連是什麼意思?
男人凝着她,眸色深沉,“那你試試?”
他的回答模棱兩可的,分不出明确意思。
陳妙看着他,還想多問,于助理卻來了。
她急忙把手收回。
于助理跑的氣喘籲籲,“蔣總,都處理好了,那個光頭叫陳偉,人跑了,但舅爺為了給您一個交代,把周天豪的手砍了。”
陳妙都眼皮一跳。
砍了?
她瞄了眼蔣祎洲,一切似乎都在他預料中,眸色毫無波瀾。
她不禁心下一驚,本來以為對方是忌憚蔣家,賣蔣祎洲一個面子。
可這會兒,她突然有種感覺,那位舅爺真正懼怕的,并不是蔣家,而是蔣祎洲。
他的實力,已經這麼強大了嗎?
他在背後,又都做了什麼?
陳妙又想起了母親陳璇的那些話,蔣家必然會有一場你死我亡的家産争奪大戲,到時候,蔣家真的能如母親所言,順利落入蔣叔手裡嗎?
蔣祎洲會善罷甘休?坐以待斃?
不,他表面上看着平靜,其實隻是在蟄伏在暗處的獅子,隻要抓住機會,就是腥風血雨。
陳妙出神的想着,直到聽見于助理說已經替蔣祎洲辦好了出院手續,她才回過神,“你要出院?醫生不是讓你在醫院觀察一周嗎?”
“你現在不能出院,醫生說了,你現在還不穩定,回去會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意外。”
蔣祎洲看她緊張的樣子,眉頭一擰,“不出院怎麼照顧你?”
“我不用你照顧,我是手受傷,又不是癱瘓。”
“少廢話,還是你想回蔣家住?”
陳妙:……
這人怎麼又兇巴巴的。
見他一秒間冷了臉,起身往外走,陳妙納悶的看看于助理,“我說錯什麼了嗎?”
于助理也一臉懵,“陳小姐,蔣總最近是有點情緒起伏不定,可能是最近的項目不太順,蔣董事長那邊,又把責任都怪到小蔣總頭上,所以他挺煩的。”
“公司一大堆事等着他處理,他哪能待得住啊。”
陳妙沉默。
好吧,他是挺不容易的。
被人明晃晃的利用,付出了努力,卻又得不到半點好處。
陳妙突然想起那個晚上,蔣爺爺說她的那番話:沒血緣的東西果然是養不熟。
這話,其實也是說給蔣祎洲聽的吧?
蔣祎洲決定的事,沒人能勸說得動他,他執意出院,也執意要讓陳妙去他那。
陳妙打完針,跟着于助理往外走,見蔣祎洲已經換了自己的衣服,倚在車門邊抽煙。
煙霧缭繞的。
隔着遠遠的距離,他擡眸看來,眸光深沉,似霧,似謎,讓人看不懂。
于助理說,容嬸請假回去了,不放心蔣祎洲自己一個人回去,陳妙隻好默默跟上車,沒有異議。
她好歹也待到容嬸回來,免得他自己一人,真出事了,都沒人知道。
陳妙本以為要去金江别墅的。
可車子駛入西街,到了天逸一城。
蔣祎洲領着她,進了屋,地上還散亂地放着她留下的包。
看着那些包,陳妙就尴尬。
誰能想到啊,蔣祎洲也會有閑魚号。
打死她,都不敢信。
蔣祎洲上前把包收起來,陳妙好奇問,“小叔,你怎麼會有鹹魚号?”
蔣祎洲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