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安靜的死去
他把水果零食擺好了,又放了一部電影,才拉着她過去。
面前就是大海。
海風吹在身上,有點粘膩的感覺,卻也很舒服。
陳妙這些年,生活節奏一直都挺緊繃的。
她就像是在較勁,想要用成績來證明自己可以過得更好,所以,這些年日日夜夜的,她都在工作。
很難有機會,這樣完全地放松自己。
此刻,喝着他準備好的飲料,靠在蔣祎洲肩上,靜下心來看眼前的電影,心裡滿是幸福。
電影的結局是美好的。
女主人和男主人永遠在一起。
陳妙多希望,自己和蔣祎洲也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可他的身體,就是一顆藏在他們生活裡的定時炸彈,說不準哪天就炸了。
而她能做的,就是珍惜現在的一切。
晚上,他們睡在帳篷裡。
今晚的蔣祎洲,倒是挺老實的,他隻是親了下她額頭,并沒有太多動作。
他們一同入睡,等到5點,陳妙就被噩夢吓醒了。
她夢見他不見了。
她怎麼都找不到他。
隻看見一封他留下的信。
信裡說他會到一個她找不到的地方,安靜的死去……
想到信裡的内容,陳妙就像是無法從夢裡的痛苦中掙脫出來,眼淚還是湧了出來。
而,看見他就在自己身邊,她被吓得趕緊抱住他。
這一抱,感覺有點不對勁。
他為什麼身上這麼冰?
而且,他的臉色也不好,白的吓人,毫無生氣。
陳妙的心咯噔一下。
“蔣祎洲?”
“祎洲?”
她試着叫了幾聲,他都沒反應。
想到他可能會……
那一瞬間,她心裡湧上巨大的恐懼。
那一團恐懼似烏雲籠罩着她,吞噬着她。
她顫着手,想去探探他的鼻息。
而此時,蔣祎洲這才動了一下。
他微微側臉,皺起眉頭,眯起眼看她,“怎麼不睡了。”
他凝着她,感覺她不太對勁,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蔣祎洲趕緊坐起來,“怎麼了?不舒服?”
他滿臉的緊張,甚至伸手來摸她額頭,怕她是生病了,見她沒有感冒,才耐着性子問,“怎麼了?”
“我……”
她不敢說,自己剛才覺得他已經不在了。
那一瞬間,任何不好的詞,她都不想說出來,深怕應了驗。
陳妙心裡酸澀,稍有哽咽,“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跟别的女人跑了,不要我了。”
“傻瓜,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夢都是相反的。”他笑着,捏了下她臉頰。
陳妙還是覺得很難過,她抱住他,“你答應我,不管你的病到了什麼程度,都不要不告而别,不要丢下我。”
“如果真到了那種時候,我也希望,能陪你走到最後,而不是連你在哪,我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也有這種念頭,想要悄悄躲起來,以為這樣是為我好,但我希望你最好打消這種念頭,你一旦這麼做了,我一定不會再原諒你了,就算是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她緊緊抱着他,深怕一松手,他就不見了。
蔣祎洲也感覺到她的異常,輕拍了下她的背,“這是做噩夢了?”
“你别管我夢見什麼,你答應我說的。”
“好,我答應你。”
陳妙看向他,“真的?”
“真的,如果生命隻剩下幾個月了,我哪裡還舍得跟你分開,隻是,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
要守在一個病人的身邊,是很痛苦和煎熬的。
他是滿足了自己的願望,卻也給她強加了一些痛苦。
陳妙,“我可以承受得住。”
蔣祎洲看着她眼中的淚花,心疼的抹去她眼角濕潤,“好,不說這些,天快亮了,走,去外面看日出。”
他起身,拉着她走出帳篷外。
兩人相依坐在凳子上,看着遠處魚肚白的天際一點點透出光來,太陽徐徐升起,一團紅日悄然而上,挂在海洋上,照亮了整片海,也照紅了整片天。
陳妙看着那團紅日,心裡好似也被照的暖洋洋的。
兩人沉浸在這日出的美好裡,直到蔣祎洲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臉色就微微一沉。
陳妙也看見了,是顧紹打來的電話。
蔣祎洲遲疑了須臾,一接通,那邊就傳來顧紹的罵聲“糙你媽,蔣祎洲,你在哪!老子把你當兄弟,你這麼玩我是吧!”
顧紹的情緒很激動,似乎帶着酒氣,罵的很難聽。
相比于顧紹的激動,蔣祎洲卻很冷靜。
他甚至安靜的聽他罵完。
直到顧紹有些冷靜了,問道,“你發那些到底什麼意思?你想幹什麼?說話!”
蔣祎洲冷下聲,“讓你顧家背後的人來跟我談。”
“你瘋了吧?你到底要做什麼,你信不信我弄死你。”顧紹的火氣又上來了。
“顧紹,想要跟我談,收起你的脾氣,轉告你們背後的人,隻有他有資格跟我談。”
他說完,就挂了電話。
顧紹又連續打了幾個,蔣祎洲索性關機。
“你已經對顧家采取行動了嗎?”陳妙問
他讓她不要插手這件事,可她還是會擔心。
雖然蔣祎洲現在的實力也不容小觑,可對付京城的幾大家族,又有些在高位的人,也等同于以卵擊石。
“沒事,我都安排好了,到時候讓幕後的人主動站出來。”
“那你會有危險嗎?”
蔣祎洲看着她眼中的擔心,一時間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危險?
肯定會有的。
但再危險,他也要一試。
“我會留好退路。”他笑着,揉了下她的頭發,讓她不要擔心。
陳妙心裡卻還是沉甸甸的。
顧紹那邊很快又有了消息,要約蔣祎洲見面。
兩日後,他們一起回了京城。
蔣祎洲原本計劃着,先送陳妙回住處,可一下飛機,剛抵停車場,顧紹的人就把他們堵住了。
前後兩輛車,把去路堵住。
有人走上前來,敲着蔣祎洲的車窗,“蔣總,我們顧總請你跟陳小姐一起過去。”
蔣祎洲面色一沉,“這事跟她無關,我自己去。”
“這恐怕,由不得顧總。”
男人微笑,言語中都是威脅。
是啊,前後都是人堵着,不可能輕易讓陳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