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你會幫我嗎
陳妙松了一口氣,可心裡卻像是河水突然間決了堤,所有的情緒都收不住了。
她的眼淚一滴滴地往下落。
許是看見蔣祎洲在這,她情緒一時難以控制,滿腔滿心的害怕與無助,甚至是憤怒,都隻能通過眼淚來表達。
陳妙揪着他的衣袖,“我媽……”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她說着,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砸落。
蔣祎洲看着她悲傷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心裡也疼的攪起來,他按着她後腦勺,将她按在懷裡,輕輕撫她背後,盡量保持冷靜,“先離開這裡,回去再說,行嗎?”
他也不确保那些人會不會追回來。
于助理幫忙支開他們,可是很快就會被發現不對勁。
他必須得趕緊帶陳妙離開這裡。
陳妙抹去眼淚,點了點頭,這才跟着他往外走。
這一路,他們都很小心。
回到天逸,一進門他就把門窗都關緊,甚至把窗簾也拉上。
等蔣祎洲确定沒人跟着,他才回到客廳,見她低着頭,眼睛因為忍着淚水而布上紅血絲。
那一瞬間的她,有一種破碎感,好似她心中的信念都崩了一般。
蔣祎洲拉了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面,“妙妙,看着我。”
陳妙還是沒擡頭,隻是眼淚直直掉出來。
“出什麼事了?”
“我……”她哽咽,一說起相關字眼,情緒就繃不住。
她隻要一想到,爸爸的死,陳璇也是知情并有所參與的。
她心中就滿是憤怒。
所以,陳紅說的是對的。
是因為她的母親背叛了父親,所以才給爸爸招來了災難,甚至是搭上了性命。
那她爸爸在死的時候知道嗎?
還是,他心裡其實很清楚了,但為了在陳妙的心裡仍保留一份對母親的好感,對家庭的好感,才不忍心打破這一切假象的美好?
怪不得爸爸總說,媽媽不容易,要她多體諒。
怪不得他也會告訴她,無論将來如何,她都是生你養你的母親,你要照顧她……
是不是那個時候,她的父親已經知道了一切。
那他的心裡一定在淌血吧?
明明人生都被徹底毀掉了。
卻還要為他人考慮。
陳妙想起這些,心中就更是悲憤交織。
她抓住蔣祎洲的手,聲音沙啞哽咽,“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陳妙說着,把包裡的U盤塞在他手裡,“這個給你,這裡面是所有的證據,是他們怎麼轉移貨品,又怎麼害死我爸的證據。”
“是蔣偉明指使李尋害死我爸的,他們逼着他吸毒,又給他灌酒,他們是蓄意殺人,還有我媽,她什麼都知道,原來她,她早就跟蔣偉明在一起了。”
她哭着,說得斷斷續續,情緒很是激動。
陳妙甚至有些期盼地看着他,“蔣祎洲,你會幫我的對嗎?你會幫我讓那些人,都付出代價的,對嗎?”
現在,隻有他能幫她了。
她很清楚,光靠自己是不行的。
蔣家在海城這麼多年,結識了多少人。
她這份證據隻要交出去了,可能還沒有結果,就會被人毀掉了。
那屆時,就不會再有任何的證據。
陳妙知道,這些證據很重要。
可這些東西,在她的手裡,是發揮不了作用的。
隻有蔣祎洲幫她,她才能幫爸爸讨回清白。
陳妙似乎将他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期盼地看着他。
蔣祎洲卻蹙眉,一時間,眼中有些複雜的情愫。
他看着陳妙,卻答不上來。
而陳妙見他不回答,便有些慌,“你不能幫我嗎?”
蔣祎洲垂下眼簾,“幫。”
他壓下心中顧慮,又重複了一次,“幫。”
陳妙欣喜,眼淚又往外湧。
“别哭了。”他伸手抹着她的淚水,“你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他的指腹抹去她的眼淚,認真道,“陳妙,你要想清楚。”
“我很清楚,我也很清醒,是他們聯起手害死我爸的,難道不該付出代價嗎?我要讓大家都明白,我爸爸不是叛徒,他……他隻是被身邊最信任的人利用了,害死了。”
她說着,眼淚又落下來。
陳妙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她甚至是越哭越崩潰,根本就收不住那滿心的失望和悲傷。
在得知蔣偉明害死爸爸的那一瞬,她會覺得憤怒生氣,可當她聽見,原來母親也知曉一切時,陳妙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那時候甚至還擔心,母親會接受不了殘酷的現實。
現在想起來,自己當真是愚蠢極了。
他們甚至還想把她帶走,逼她拿出證據。
而她的母親為了自保,為了保住蔣偉明,不惜把她交給那個滿心肮髒的人。
陳妙隻要想起這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第一次這般哭得渾身顫抖。
她甚至揪着他的衣袖,“你答應我,一定要他們進去,我要他們全都進去!不,不止是進去,我要這件事公之于衆,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蔣家幹的什麼缺德生意,害死了多少人。”
“你答應我。”
蔣祎洲疼惜地将她按在懷裡,拍着她的背,低聲哄着,“不哭了。”
他安撫着,直到陳妙哭累了,卷縮在他懷裡睡着了。
蔣祎洲一看時間,心中更是難受。
她竟然哭了差不多四個小時。
人都快虛脫了……
蔣祎洲知道,這次的事對她打擊很大。
她能接受蔣偉明害死陳志偉,但絕對不能接受,陳璇也參與其中。
那樣殘酷的真相,對她來說極為殘忍。
他看着她滿臉疲倦,苦澀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他早就告訴她,提醒她,甚至勸阻她,不要再查了。
做一個什麼都不知曉的人,活在當下,盡情快樂,不好嗎?
可她就是要打破砂鍋查到底
蔣祎洲想起之後的事,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确定還要往下走嗎?
那之後的事,她還能承受得住嗎?
蔣祎洲看着她這樣,心裡像是被搗碎了一樣。
他歎息。
而此時,她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陳璇。
蔣祎洲把電話挂斷,将她抱回房間。
剛剛将她放下,她卻不肯松手。
許是還有點意識,迷迷糊糊的,隻想把他抓緊。
蔣祎洲也沒有強硬拉開她的手,而是俯下身來,側身躺在她身側,繼續拍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