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點了下頭，輕輕地嗯了聲。

　　她挺直了纖瘦的脊背，沒幾步路，就走到了勞斯萊斯的後排。

　　車窗玻璃很黑，自帶防偷窺效果，在夜色下更是看不清楚裡頭的畫面。

　　姜栀不知道顧庭宗坐在哪邊。

　　按照以往的慣例，他都是坐左邊的。

　　于是，姜栀下意識的拉開了右邊車門。

　　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車廂裡開着冷空調，比夜晚室外的溫度還要低了些。

　　兩股氣流相融，姜栀瞬間察覺到了一陣涼意，雙臂上的雞皮疙瘩不由得豎起。

　　男人幽深的目光像是冷冽的寒風，直直的掃視着她。

　　她沒想到，顧庭宗居然不按常理出牌，這回坐在了右邊車廂。

　　姜栀微垂着視線，渾身不自在。

　　停頓了幾秒後，她神态慌張的咽了咽嗓子，想要即刻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邊去。

　　不等她做出下一步的動作，右手手腕已經被顧庭宗牢牢扣住。

　　緊接着，她的腰上也纏上了男人溫熱的大掌。

　　顧庭宗稍稍用了點力，很輕松的把姜栀拉進了車裡。

　　他空出左手，在儀表台上按了一下，車門自動關上。

　　車廂裡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酒氣。

　　姜栀吓得臉色煞白，精緻的小臉瞬間就變了。

　　回過神後，她正準備掙紮，卻已經被顧庭宗緊緊地圈在了懷裡。

　　男人的手臂結實，肌肉線條分明，任憑姜栀怎麼掙紮，都像是在做無用功。

　　“解釋一下，嗯？”顧庭宗面無表情的扯了下嘴角，語氣有些揶揄。

　　姜栀的心都懸了起來，渾身緊繃着。

　　“顧總要我解釋什麼？”

　　“顧總？”顧庭宗特地放慢了語調，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姜栀的心中一陣無語，顧庭宗今晚吃錯藥了？

　　不叫他顧總難道還叫他老公嗎？

　　平日裡她叫他顧總，也沒見他這麼大反應啊。

　　“你先放開我，我們有話好好說。”姜栀清楚顧庭宗的脾氣，知道不能和他硬剛，隻能先放柔聲音來服軟。

　　“是我讓你太自由了，你才會目中無人，越來越肆無忌憚嗎？”顧庭宗的嗓音很冷，冰涼的語氣夾雜着愠怒。

　　一想起姜栀這段時間早出晚歸，都是和那個季柏年鬼混在一起，顧庭宗的心底就蹿起了怒火。

　　姜栀顫了顫眼睫，剛想開口解釋，就被顧庭宗抱了起來，翻過身子推到了中央扶手上。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忽然感覺腳背一空。

　　兩隻平底鞋被顧庭宗快速脫下，很随意的丢到了旁邊。

　　姜栀呼吸急促，嬌柔的臉上漸漸染上了紅暈。

　　顧庭宗的大掌握住她的腳踝，短暫的停頓了幾秒，指腹輕滑，一路往上，摩挲過小腿肚，徑直抵達她的裙擺深處。

　　姜栀又羞又惱，急的快要哭出聲來，一雙美眸濕漉漉的。

　　“你……你别碰我，我們簽過協議的，你不能碰我。”

　　姜栀的情緒有些激動，身子在忍不住的顫抖。

　　顧庭宗聞言輕笑，鼻間溢出的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

　　“碰了又如何？又不是沒被我碰過，這會兒裝什麼貞潔烈女？”

　　“那不一樣。”姜栀的美眸暗了下，有氣無力的反駁。

　　過去，那是她心甘情願。

　　現在，顧庭宗的心裡有了别人，姜栀的眼底容不得沙子。

　　“有什麼不一樣？關了燈，和誰都一樣，不是嗎？”顧庭宗輕嘲，沉冷的眸子如同薄薄的刀刃，快而狠準。

　　姜栀無助的搖了搖頭，美眸裡已經有霧氣在萦繞。

　　顧庭宗似是沒什麼耐心，俊朗的面色一沉，直接撩起了姜栀的裙擺。

　　姜栀攥緊了拳頭，哽咽出聲，“别……别在這裡，回家……回家再……好嗎？”

　　她實在是說不出那些難以啟齒的話。

　　顧庭宗挑了挑眉，顯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男人的唇畔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行，那就回家再做。”

　　姜栀沒接話，不安的咬着唇，滿腦子都在想，等下到了家裡該怎麼逃脫。

　　幾分鐘後，兩人整理好儀表。

　　顧庭宗給張軒逸打了通電話，張軒逸這才上車。

　　車子平穩的穿梭在夜色中，與姜栀怦怦直跳的心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開到半路時，姜栀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如同受驚的小鹿，眼神不自然的閃躲着，趕緊将手機調至成靜音。

　　視線掃向屏幕，還好是盛晚意打來的電話。

　　姜栀微微側眸，眼角的餘光瞥了眼顧庭宗的臉色。

　　見他輕嗑眼皮，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這才敢小心翼翼的接起電話。

　　“阿栀，你去哪兒了？”

　　姜栀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我先回家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吧。”

　　盛晚意仿佛明白了什麼，抿了抿紅唇。

　　“行，那你回到家給我發條短信，明天見，晚安。”

　　“嗯，晚安。”

　　蘭園。

　　姜栀的腿上蓋着顧庭宗的西裝外套，被他從車上抱了下來。

　　在下車前，她才看到自己的裙子側邊破了個洞，是顧庭宗先前在欺負她的時候撕扯壞的。

　　她的雙臂無力的勾在他的脖子上，直接被他抱着上了二樓。

　　顧庭宗将她丢到沙發上，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先做還是先洗？”

　　姜栀屏住呼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法回答這緻命的問題。

　　她能感受到，顧庭宗今晚的怒氣很大。

　　“能……能不做嗎？”姜栀眼睫輕扇，壯着膽子問道。

　　顧庭宗冷笑了聲，視線涼涼淡淡的瞥向她。

　　“怎麼？”男人不耐煩的問。

　　半晌過後，姜栀終于鼓足勇氣開了口。

　　“你……你又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碰我？”

　　回應姜栀的是顧庭宗的輕哂，他神色淡淡，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該不會以為過去三年，我是因為喜歡你才和你睡的吧？”

　　姜栀眼神複雜的望向他，輕咬嘴唇，沒有回應。

　　卻在心底問：難道不是嗎？

　　她不明白，顧庭宗如果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在無數個夜晚，與她恩愛纏綿。

　　見她沉默，顧庭宗又道，“姜栀，你别那麼幼稚，你去問問看其他男人，會不會睡他們不愛的女人。”

　　姜栀繼續保持着沉默，算是聽懂了顧庭宗的意思。

　　言外之意，就是他從未愛過她。

　　他睡她，隻是為了發洩最原始的欲望而已。

　　這也就印證了他剛剛為什麼會說出那句“關了燈，和誰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