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就是輕賤
他一言不發,邁開長腿走了過去。
姜栀反應過來後,顫抖着指尖松開了季柏年的手。
顧庭宗拉住姜栀纖細的胳膊,一把将人拽了起來。
姜栀疼得蹙着秀眉,緊咬住唇硬是沒有吭聲。
顧庭宗力道很大,掌心像是鐵鉗,牢牢地鎖住了她的胳膊。
“庭宗,你這是做什麼?”季柏年看不下去了,丢掉了手中的棉簽,快速跟着起身。
“我做什麼,還需要跟你彙報?”
顧庭宗臉上的笑意很冷,漆黑的眸子不屑的掃了季柏年一眼。
“阿栀發燒了,我正要幫她打針。”季柏年耐心解釋,語氣也很溫和。
“季醫生什麼時候變成盛康的護士了?打針這種小事,還是不勞煩你了。”
季柏年聽出了顧庭宗話裡話外的陰陽怪氣,深深擰眉。
臉上的神情也跟着凝重了幾分。
“庭宗,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阿栀是你的妻子,她發燒了,你不關心她也就算了,還說出那些難聽的話,人心都是肉長的。”
顧庭宗意味不明的笑道,“怎麼?你心疼她了?”
季柏年張張嘴,接不上話。
顧庭宗冷哼,揚起他那骨骼輪廓優越的下颌線。
拽着姜栀胳膊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想立馬把姜栀拉走。
季柏年邁開腿,直接挺身攔在了顧庭宗的面前。
“阿栀發燒了,你就算是讨厭我,也讓我先幫她打完針。”
“我的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不勞你費心。”顧庭宗眼神森冷的凝着他,高傲的模樣很具有威儀感。
季柏年攥緊了拳頭。
生平第一次,絲毫不肯退讓。
“顧庭宗,你知不知道尊重二字怎麼寫?阿栀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玩偶,你帶走她之前,有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顧庭宗眯了眯墨眸,俊臉上的表情冷冷淡淡的。
男人側眸,朝旁邊瞥了一眼。
“我強迫你了?”
這話顯然是在問姜栀。
姜栀發着高燒,嗓音有些低啞,艱難開口,“沒。”
頓了頓,她擡眸望着季柏年,緩慢開口,“柏年,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好意。”
話落,姜栀還朝着季柏年微微颔首,以表謝意。
季柏年的心裡難受極了,像是有無數根在密密麻麻的紮着。
他很想替姜栀做些什麼,可是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顧庭宗把姜栀帶走。
就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季柏年望着他們離去的身影,胸膛明顯的起伏了幾下。
一路上,顧庭宗拽着姜栀的胳膊就沒有松開過。
他手上的力道松懈了幾分。
可姜栀已經燒到糊塗了,察覺不到。
她的身體又燙又麻木,步伐很沉重,可以說是被顧庭宗拖着走的。
下了電梯後,姜栀皺眉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顧庭宗沒有回應,把姜栀拉到了僻靜的角落裡。
阿震遠遠地站着,求生欲十足,完全不敢跟過去。
男人墨眸裡的怒意還未完全退散,直勾勾的瞪着姜栀。
“你會發燒,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顧庭宗咬着牙,語氣冷漠至極。
他給了她那麼優越的生活,一直富養着她,吃穿用度,全都是最好的。
可她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好好在家當花瓶,非得出去上班,自讨苦吃。
他幫她進鴻濤集團,她沒說過一句感謝的話。
顧庭宗也從不求姜栀對自己感激涕零,隻希望她識點分寸。
至少,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每天白天忙,晚上忙,忙些無用功,還把自己的身體給熬壞了。
姜栀愣住,面對顧庭宗忽如其來的惡意,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發燒了還要被他辱罵,說她作。
姜栀有些失神,勾起紅唇自嘲一笑。
“是,我自己作出來的。”
“你每天下午去盛晚意的公寓裡,究竟在忙些什麼?”顧庭宗面無表情的開腔,目光裡帶着審視。
姜栀深吸一口氣,思考着該怎麼回答。
“晚意最近很忙,我在幫她。”
“姜栀,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識趣的,盛晚意她能給你什麼?要你二十四小時的圍着她轉。”顧庭宗怒道。
姜栀知道顧庭宗誤會了。
讓盛晚意背着鍋,也純屬無奈之舉。
她沒有辦法和顧庭宗解釋。
其實不是她圍着盛晚意轉,而是盛晚意圍着她轉。
憋了半天,姜栀淡淡解釋,“晚意接了攝影的工作,我去給她幫忙,也能賺點外快。”
顧庭宗被氣笑了,用眼尾掃她。
“是我沒給你錢花?還是你故作清高,看不上我的錢?”
姜栀胸口悶悶的,“我隻是想憑自己的本事賺點錢。”
顧庭宗眼神一厲,面色陰沉了好幾分。
“所以,你就是輕賤。”
姜栀垂下眼睫,濃長的睫毛遮掩住了她失落的眼神。
顧庭宗滿腔怒火。
姜栀甯願在外面拼死拼活,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也要去賺那些少的可憐的外快。
即使把自己的身體熬壞了,發着高燒,也要倔強的和他說,她想憑自己的本事賺錢。
這樣的行為,不是輕賤還是什麼。
她明明就可以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做着顧太太的。
可她不願意,偏偏要去吃苦。
姜栀抿唇,沒什麼想說的。
是啊,反正她在顧庭宗的心裡的形象,一向如此。
又不是第一天輕賤了。
顧庭宗一邊讨厭她,一邊享受着那種折磨她時帶來的快意。
不管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
尊重二字,他從未給過她。
顧庭宗似笑非笑的盯着姜栀看了足足半分鐘。
他知道姜栀在堅持些什麼。
她就是不願意向他低頭服軟而已。
她明知道她隻要哄哄他,親親他,他就會寵着她。
但她就是不情願,非要和他做對。
顧庭宗震怒,拽住姜栀的胳膊,把她拉到了門診室的輸液大廳。
姜栀低着頭走路,等到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顧庭宗甩到了椅子上。
對上男人陰鸷的眼神。
她的身體滾燙,可是一股莫名的寒意卻從頭到尾的包裹着她。
“既然你那麼喜歡吃苦,那就在這裡輸液吧。”顧庭宗讪笑,眼底夾雜着複雜的情緒。
譏諷,嘲弄,不屑……像是洶湧的海浪,鋪天蓋地的席卷過來,想要将她吞沒。
姜栀無話可說,安靜的坐在椅子上。
半晌後,她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