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離婚後夫人成了首富

第兩千三百六十章 遺囑

  第兩千三百六十章遺囑

  甯月把剛才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對這個大伯母變臉的速度,有些暗暗咋舌。

  她心底繞了幾個彎,不得不佩服大伯母的心理素質。

  甯月笑了笑,“我來看看爺爺。”

  “你爺爺在裡面呢,剛剛清醒了一會兒,他也一直惦記着你,你看你一走就是三年,連個消息都不給我們,讓我們天天擔心。”

  大伯母眼見着又要開始喋喋不休了,甯月扯了扯嘴角,直接走向了門口:

  “我先進去了。”

  她态度算不上熱絡。

  大伯母臉色一沉,冷冷的哼了一聲:

  “老爺子都要沒了,誰還給她做主,馬上聯系年大富,讓他把人帶走,正好還能談談下個項目投資的事情。”

  旁邊的人認同的點了點頭。

  甯月推門進去。

  病房裡還有三個人。

  其中兩個她不認識,還有一個就是大伯。

  病房裡充斥着藥味,消毒水彌漫在空氣裡,有些沉悶的喘不過氣來。

  三個人看着她進來,臉色微微一變。

  大伯坐在老爺子的旁邊,神色有些黑沉,看着不太好看。

  甯月站在那裡,目光掃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蒼老,皺紋,仿佛全身瘦成了一把骨頭,如同枯枝一般即将凋落。

  旁邊的機器顯示着他不算是平穩的心跳,發出滴滴的聲音。

  房間裡,感到了森冷的寒意。

  她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臉上無悲也無喜。

  大伯張口想罵她,可是想想,還是憋了回去,隻是低聲的說了一句:

  “你還知道來?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爺爺真是白疼了你!”

  甯月無動于衷的站在那裡,沒有上前,也沒有反駁。

  隻是眸子裡晦暗一片,說不出的死寂。

  沒一會兒。

  床上昏睡的人忽然有了動靜,急促着呼吸着。

  大伯臉上一喜,連忙俯下身:

  “老爺子,你醒了?我這就去叫醫生過來。”

  他剛要招呼人,看着老爺子緩慢的睜開了渾濁的雙眼。

  老爺子伸出了顫顫巍巍的手,指向了站在那裡的甯月。

  意味,不言而明。

  另外兩個人的臉色微微一變,晦暗不明的看着甯月。

  大伯不情不願的讓開了地方,甯月緩慢的走上前,坐在那裡,坐直了身子,臉色平靜的看着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老頭子。

  老頭子仁慈善良但是又極其惡毒。

  他養大了她,也毀了她。

  所以,感恩不到極緻,仇恨也不夠純粹。

  她的内心是極其掙紮撕扯的。

  老爺子定定的看了她幾秒。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老爺子揮了揮手,讓他們都出去。

  大伯臉上複雜又糾結:“老爺子......”

  老爺子深吸了口氣,揮手。

  大伯不情不願的咬了咬牙,警告着甯月:

  “你可别異想天開,一會兒老爺子說的話都是糊塗的,我們可不承認你。”

  甯月微微蹙眉,她現在還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她就會明白過來了。

  大伯和其他兩個人出去,狠狠的關上門。

  病房裡隻剩下了儀器的聲音。

  甯月目光複雜的看着床上躺着的老爺子。

  他臉色有些發暗發沉,看上去就像是個病入膏肓的老人。

  那個常常把她扛在肩上的爺爺,似乎一下子就斷了脊梁。

  她忽然想到在她聽到老爺子要把她嫁給年大富的時候,又哭又鬧又撒嬌。

  可是沒用。

  老爺子鐵了心了,她不吃飯就餓着,不喝水就渴着,想逃跑就鎖着。

  就這樣一直盯着她和年大富領證,才算是放過了她。

  那一段時間的冷漠和變化,甯月這輩子都記得清清楚楚。

  床上的人目光晃了晃,深吸了口氣:

  “月兒,你還恨我嗎?”

  他的聲音蒼老,虛弱,沒有力氣。

  甯月抿唇,平靜的繃緊了臉色:

  “換了是你,可以不恨嗎?”

  老爺子的目光晦暗了一瞬,喘息的速度快了一瞬。

  他緩慢的看着她,目光複雜又渾濁:

  “對不住你了,月兒,爺爺對不住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

  就這麼一句話,卻像是浸了水的厚海綿,迅速膨脹,瞬間堵在了她的心髒裡,所有的空間都被悲傷占據。

  讓她難受的撕心裂肺,卻喊不出一聲疼。

  如果傅邺川沒告訴她那件事情,或許她現在委屈的大哭起來,或許能原諒之前所有的委屈和怨恨。

  她本就打算,等老爺子走了,她就可以自由地。

  唯一能牽制住她的,就是這層血緣關系。

  如果血緣關系都沒了,她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筝,挂在樹上,飄飄蕩蕩。

  她坐在那裡,眼裡盈滿了淚,可是愣是沒掉下來。

  良久。

  她才開口。

  “我們扯平了。”

  她說。

  老爺子神色一怔,茫然了一瞬,瞬間又深沉的看着她。

  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可能僅僅是她的恨會随着他的離去而終止吧?

  他深吸了口氣,從一旁的枕頭下面拿出了一份文件,低了過去。

  顫顫巍巍的,手上布滿了溝壑的皺紋。

  歲月的痕迹。

  她接過來,打開一看。

  是一份遺囑。

  甯月看着那份遺囑上,将他名下的股份全都轉給了甯月,但是公司的最終決策權,是甯月的大伯。

  甯月的手微微顫抖,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酸酸苦苦的發漲。

  臉色越發的慘白,狼狽也憔悴。

  老爺子嗓音蒼老,帶着幾分顫抖:

  “我死了以後,離不離婚看你自己了,公司離不開你大伯,好好幫着他,往後啊,多跟家裡來往,被欺負了别憋着不說,咳咳咳......”

  他似乎是在交代遺言,似乎是在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她,補償她。

  似乎在放她自由了,給她重新找了靠山。

  可是甯月不知道嗎?

  她還是那個十八歲的甯月嗎?

  甯家的财務狀況資不抵債,連個項目都拿不過來,這些股份有什麼用?

  她突然的笑了,眼淚也跟着出來了。

  她很想平平靜靜的送他走。

  可是她做不到。

  她把手裡的遺囑放下,語氣極為冷靜:

  “你在的時候,我被欺負了,都沒人幫我,難道爺爺你走了,他們還會管我嗎?”

  老爺子的目光微微閃爍,臉上帶着幾分愧疚的神色。

  “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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