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硯池：……

　　感受到了鄭啟的羨慕嫉妒，姜硯池都有些無語。

　　這娘子兵，可都是小公主的功勞啊。

　　養兵的錢米，還有練兵之法，全賴小公主。

　　小公主雖然“神隐”，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但，鄭啟作為一個鎮守散關的将軍，卻連這麼一個大活人都忽略，不得不說，他的能力還是差了些啊。

　　薛易率領兩千兵卒，兩百民夫，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通過了散關。

　　看着那一車車的糧草，鄭啟的眼中又閃過羨慕。

　　“二十一郎果然不缺糧饷。”

　　“不過是兩千人，就帶了這麼多的辎重……”

　　鄭啟羨慕的同時，對姜硯池也愈發忌憚——

　　在亂世，能夠弄來這麼多的物資，也是一種本事。

　　想想姜硯池這次交易的馬蹄鐵，鄭啟完全有理由懷疑，姜硯池手裡一定還有其他的秘方。

　　“看來，以後還是要好好與我這位‘世侄’來往啊。”

　　此次受益良多，鄭啟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了。

　　娘子兵順利通關，姜硯池和沈婳也告辭離開。

　　沈婳依然是個“隐形人”，鄭啟的注意力始終都放在姜硯池身上。

　　臨行前，鄭啟依依惜别，那親昵的态度，那慈愛的眼神，若是不了解内情，還真以為他與姜硯池是感情甚笃的叔侄呢。

　　姜硯池與沈婳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

　　姜硯池：公主，鄭啟這是看中了您和娘子兵的潛力啊。

　　沈婳：……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主要的還是娘子兵再訓練有素，也隻有區區兩千人。

　　冷兵器時代，人少，就意味着不成氣候。

　　或許，在鄭啟看來，姜硯池有些人馬，這些人馬狀态也不錯，但，終究人少，短時間内無法對他構成威脅。

　　不得不說，沈婳是真的聰明又清醒。

　　她一下子就看穿了鄭啟放行的本質：一來，有好處；二來，不足為懼。

　　……

　　“阿叔，珍重！”

　　“過些日子，侄兒再來給阿叔請安！”

　　姜硯池拱手告别。

　　他也沒有忘了委婉地提醒：交易尚未結束，過些日子，娘子兵還要出關。

　　有進有出，順順利利，才算交易完成。

　　鄭啟哈哈笑着，“好！好！阿叔等着！二十一郎且去吧。”

　　擺擺手，鄭啟便送走了姜硯池。

　　哦，對了，還有沈婳。

　　站在隘口的城牆上，望着兩人兩馬離開，鄭啟才猛地發現：對哦，姜硯池還帶了一個小女郎。

　　難道那個小女郎便是傳說中的萬年長公主？

　　可是，我怎麼對這個萬年長公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明明面對面地打了好幾個照面啊？

　　不過，很快，鄭啟便把心底的疑慮抛到了一邊。

　　沒印象就沒印象吧，本來就是個女子，即便有萬年這樣惹人眼的封号，也隻是個公主。

　　她能夠在這動亂的世道活下來，全是靠着姜二十一。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郎，若是沒有姜二十一，又能掀起什麼風浪？

　　……

　　“殿下，好手段！”

　　騎在馬上，姜硯池明顯感受到沈婳的氣息有了變化。

　　沒有了刻意與周遭隐為一體，沈婳便凸顯出來。

　　她的呼吸，她的存在，都能讓人感受到。

　　“……還好還好！我就是想試一試。”

　　沈婳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

　　整個過程中，自己都被鄭啟忽視了呢。

　　當然，這也不排除鄭啟原本就沒有把一個小女郎放在眼裡的緣故。

　　“影衛的斂息術？”

　　姜硯池的語氣帶着明顯的酸味兒。

　　這才是他最在意的：小公主用的隐身之法，應該是影十九交給她的斂息術。

　　“不過如此！且，影衛素來鬼魅，上不得台面。公主若是想要隐匿身形，還有其他的功法。”

　　姜硯池努力回想，試圖從自己學過的武功中，找到适合小公主的。

　　沈婳：……所以，你的重點，不是我隐藏在你的身後，讓你當了“擋箭牌”？

　　而是我不該用影衛的斂息術？

　　哦不，更确切的說辭是，不該跟影十九學習？

　　這個姜三七，還真是——

　　“不！不隻是影衛的斂息術。”

　　沈婳想了想，緩緩說道，“我還知道一種心法，能夠控制精神、氣息等。”

　　她看了眼姜硯池，雖然沒有明說，卻也表露了她的想法，“隻是我還沒有更好的掌握。我想，若是真正掌握啦這種心法，或許能夠更好地控制！”

　　不隻是幫姜硯池控制精神力，還能讓姜硯池自己學會控制。

　　是的，經過反複思量，沈婳有了決定：若自己真的梳理好正确的精神力修煉心法，就教給姜硯池。

　　這，也算是她對姜硯池的一次考驗。

　　他學會了自己控制，不再遭受頭疾的折磨，他還會依賴她，把她當做唯一嗎？

　　答案如果是肯定的，沈婳或許會願意再往前走一步。

　　若答案是否定的，那她與姜硯池也就可以分道揚镳，各自安好了。

　　沈婳自己都不知道，她骨子裡也有如此的瘋狂。

　　或許，她和姜硯池是真的天生一對吧。

　　姜硯池是各個方面都偏執，所以看起來無比瘋狂。

　　沈婳隻是在某個方面比較偏執，當她将這一點隐藏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看着無比正常，還善良、美好的如同小仙女。

　　姜硯池聽了沈婳的話，瞳孔微微收縮。

　　小公主的話，是他所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她不但能夠幫自己控制“發瘋”，還能教會自己去控制？

　　等等，她願意把這種方法交給他？

　　沒有威脅利誘？

　　就、就這麼地給他？

　　想想那些影衛，從小被豢養、馴化，皇家為了控制，還要再加上劇毒的七絕丸。

　　而沈婳對于他瘋病的舒緩手段，可比七絕丸更要厲害且獨家。

　　七絕丸雖然霸道，但也不是沒有解毒的法子。

　　小公主不就幫忙解開了？鄭院正随後也調配出了輔助解毒的藥物。

　　沈婳所謂的“心法”，卻是天下獨一份。

　　姜硯池遭受頭疾折磨二十年，走遍天下，看過無數的名醫、神醫，都未能找到治愈的辦法。

　　所以，姜硯池無比肯定，沈婳就是他唯一的“解藥”。

　　可現在，沈婳卻表示，她會将心法教給他。

　　沒有任何條件，也不會施恩挾報……呵呵，這個女人，還總說他瘋。

　　姜硯池卻覺得，她才是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