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與姜硯池對視着，他們兩個就是這麼的默契——認定阿史那曜必須死。

　　唯一的分歧，大概就是誰動手的問題。

　　“婳婳，我來！”

　　姜硯池十分堅定。

　　殺人這種髒活兒累活兒，還是有他動手最好。

　　“三七，還是我來吧。”

　　沈婳不懷疑姜硯池的武力值，但她不想引人注意。

　　“現在我們的綜合實力，還是比阿史那曜差一些。”

　　沈婳說這話，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而是對于自己有着最為清醒的認知。

　　她的地盤隻有利州，确實不如已經占據大半個中原的阿史那曜。

　　“我們的娘子兵數量，也比不上阿史那曜的西州軍，”

　　沈婳十分的冷靜與客觀，緩緩說道，“所以，我們不能正面直接動手，隻能暗中進行——”

　　咳咳，也就是搞刺殺啦。

　　而刺殺和刺殺，也是不一樣的。

　　或許，讓姜硯池來，他天生神力，能夠以一當百，完全能夠混入阿史那曜的帥帳，直接把人弄死。

　　但，這樣還是會鬧出動靜，并且留下痕迹，引人懷疑。

　　沈婳的刺殺，卻可以“殺人于無形之中”。

　　“精神力！三七，我以前和你說過，你和我都有精神力。”

　　“我能夠控制，而你無法控制，所以，你才會呈現出失控的狀況。”

　　沈婳說得非常委婉，沒有提到一個“瘋”字。

　　她這是在照顧姜硯池的心情。

　　姜硯池并不忌諱“瘋”字，但如此細節，沈婳都能為他着想的貼心之舉，還是讓他很是歡快。

　　“婳婳，無妨，我就是瘋子，你不用這麼避諱。”

　　姜硯池聲音淡淡的，但眼底卻不再是冰冷一片。

　　“我也明白你所說的精神力……所以，你想用精神力偷偷在阿史那曜的身上做些什麼，等到咱們并不在場，或是索性與他分别後，阿史那曜再‘病發’而死？”

　　姜硯池不等沈婳把計劃說得太過透徹、詳細，就猜了出來。

　　“……”沈婳沒直接回答是與不是，她的沉默，就是回答。

　　“婳婳，我也可以的！”

　　不就是用精神力在對方的經脈動些手段嘛，姜硯池也會！

　　沈婳愣了一下，“你也會？”

　　“之前我給你的修煉心法，你、你都撕了呀！”

　　沈婳并不是懷疑姜硯池所謂的“撕掉修煉心法”是在做戲。

　　因為她知道，姜硯池不會這麼做。

　　沈婳送給姜硯池修煉心法，不是為了做樣子，而是真心想要幫姜硯池徹底擺脫“頭疾”。

　　而姜硯池呢，他沒有必要為了取悅她，就故意當面撕毀，然後背地裡再來個“複原”，繼而偷偷地修煉。

　　姜硯池沒有必要這麼做，他的驕傲也不允許。

　　沈婳問這句話，就隻是單純的好奇——難道，不用修煉心法，姜硯池也能懂得控制精神力？

　　“我确實沒修煉！”

　　姜硯池見沈婳隻是好奇，并沒有質疑，眼底的溫柔更加濃郁。

　　“但，完全控制不成，卻可以恣意蔓延。”

　　姜硯池說道這裡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狠厲。

　　沈婳瞬間聽懂了他這句話的意思：變好不容易，但搞破壞卻很簡單。

　　姜硯池就是放任自己的精神力，自己受折磨的同時，也能将那一股股如同黑色虬龍的黑氣引到别人的身上。

　　這，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了。

　　“不行！姜三七，我不允許你傷害自己，哪怕是為了幹掉敵人也不行！”

　　沈婳立刻拒絕。

　　在她看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太虧了。

　　“還是由我來，我動用精神力，并不會損傷我自己。”

　　沈婳還是覺得自己動手更好。

　　姜硯池動了動嘴唇，他很想說：阿史那曜已經在打你的主意了，你若是再調用精神力對阿史那曜下手，恐怕會橫生枝節。

　　阿史那曜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過去的他，就滿腹算計，哄騙全京城。

　　如今，他手握重兵，占據大半個中原，還有遍布天下、無孔不入的九重樓暗探。

　　即便沈婳有精神力，阿史那曜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攻擊的。

　　他，定有安排。

　　不過，說這些，姜硯池又怕沈婳會過度關注阿史那曜。

　　很多時候，心動就是源自于對于異性的過度關注啊。

　　姜硯池真的不想讓沈婳太多的去關注另外一個男人。

　　另外，還有個原因。

　　沈婳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一直有芥蒂——阿史那曜曾經輕視過她。

　　沈婳的綜合實力，确實不如阿史那曜。

　　但，個人能力，卻遠超阿史那曜。

　　“或許，婳婳也需要一個機會，證明她能夠‘戰勝’阿史那曜吧。”

　　用精神力，殺人于無形之中，甚至于殺人于十裡、百裡之外，絕對堪稱神仙手段。

　　沈婳就能做到。

　　至于不想讓沈婳背負殺人的罵名……都“殺人于無形之中”了，除了當事人和他這個知情人，根本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

　　而唯二的當事人裡，阿史那曜注定是個死人。

　　也就隻有沈婳知情！

　　所以，說到底，這件事又将成為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

　　“……好！婳婳，你來！”

　　姜硯池思來想去，權衡了利弊，終于做出了選擇。

　　萬一有所閃失，就由他為婳婳背黑鍋！

　　有他托底，完全可以讓婳婳随心所欲地去“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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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二十一要殺我！”

　　姜硯池确實完美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但，阿史那曜太了解姜硯池了。

　　他不是根據姜硯池剛才的表現，而是根據這人一直以來的性情與行事風格，得出了如此的結論：“這個豎子最是霸道，他應該看出我想要與沈婳‘聯姻’的企圖，以他的性格，他絕不會容忍。”

　　“還有那個沈婳，跟太和公主雖是姐妹，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

　　沈婳非常有主見，且與姜硯池感情極好。

　　她不像太和公主那般好糊弄。

　　阿史那曜之前還覺得，自己能夠拿出來的條件，應該能都打動沈婳。

　　但，剛才沈婳毫不遲疑的站在姜硯池一邊，完全不給其他人任何機會，阿史那曜就知道，自己的計劃需要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