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誰也别笑話誰,一路人!
“什麼人?來中州做什麼?”
城門的守衛,掃了眼牽着馬的一對年輕男女。
男子英俊貴氣,女子美麗矜持,不看裝扮,隻看這通身的氣派,便知道出身富貴人家。
更不用說,兩人牽着的馬,還都是非常名貴的大宛馬。
隻這一匹馬,就價值不菲,關鍵還有價無市。
不管古今,出門在外,都是先敬衣冠再敬人。
兩個上前詢問的守衛,隻一眼,就知道,這對年輕男女家境不俗。
所以,他們雖然是照例詢問,态度卻比較溫和。
守衛更多也隻是走個過場,并沒有像對待其他進城的人們般,不隻是詢問,還會搜搜撿撿。
若是碰到看着就很好宰的肥羊,守衛們還會順手敲個竹杠。
“沈婳,京城人士,來中州做些生意。”
沈婳淺笑着回答,态度非常好。
“姜三七,護衛!”
姜硯池則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回答也是非常簡練。
守衛們倒也不以為意,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确定兩人并沒有攜帶武器,便閃身放行。
其實,按照慣例,還會檢查路引。
但,現在天下大亂,各地官府也都“各自為政”。
路引什麼的,也都被荒廢了。
即便有的地方要,他們也不确定對方手裡的路引是真還是假。
啧啧,官衙裡坐着的郎君們,都不确定是否朝廷任命,更何況區區路引?
不過,為了出行方便,離開山寨的時候,沈婳和姜硯池都帶了路引。
咳,假的!
有山寨第二謀士周朗親手炮制。
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沒想到,根本就用不上。”
穿過城門,沈婳和姜硯池繼續牽着馬前行。
沈婳壓低聲音,笑着對姜硯池說道,“白準備一遭。”
沈婳說這話,不全是吐槽周郎做了無用功。
而是——
“中州城的城門守衛,确實沒有想象中的嚴格。”
姜硯池太了解沈婳了,她一開口,姜硯池就清楚她話裡的意思。
原本,他們以為,中州成了各方矚目的焦點,各路軍閥即便不率大軍前來,也會派來不少密探。
中州刺史和當地豪族們,肯定不想自己的地盤被人滲透成篩子。
他們勢必要加緊防範,嚴格篩查。
所以,周朗等謀士就提議可以造一份路引。
沈婳深以為然。
沒想到,來到中州後,精心炮制出來的路引根本就用不上。
“表面看,确實不夠嚴格。”
沈婳聽了姜硯池的話,點點頭,但她還是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眼高高的城門樓,和城門樓上的守衛。
她沒再說什麼,姜硯池卻明白她的意思——
表面上看,不夠嚴格,實際上卻暗中增加了守城的衛兵。
明松暗緊啊。
兩人入了城,也沒有立刻上馬。
他們沿着城中的幾條主幹道,慢慢的溜達着,查看着。
“街道幹淨,商鋪如常營業,百姓也沒有驚慌。”
沈婳轉了一兩條街道,便有了初步的印象——
中州沒亂!
不管上層如何的激流湧動,普通的百姓們,還是照常生活着。
市場也平穩,物價在亂世也還正常。
沒有哄擡物價,沒有人心惶惶,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平靜。
“暴風雨前的甯靜。”
“或者,此地的刺史确實能幹,威望也高。”
“不但能夠好好地治理地方、安撫百姓,還有極高的威望。”
否則,中州城絕對不是這樣一派祥和的場景。
沈婳客觀的評論着。
說到後面,再看看周圍百姓的正常生活,又忍不住的歎息:“可惜——”
如此平靜的生活,終究要被打破。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中州現在已經被扯進了混戰的漩渦,就算官府、百姓們不願意,也無法改變即将發生的事實。
這,也是亂世的悲哀。
手握重兵的軍閥們,相互亂戰,最終受苦的始終都是普通百姓。
沈婳不忍去想,幾天過後,這裡是否還能保有今日的太平、安穩。
偏偏,這樣的事兒,沈婳也無力改變。
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在混戰之中,多幫助一些人。
“不!最該做的,還是盡快強大起來,盡早結束這一切!”
姜硯池沒有沈婳的悲天憫人,他看起來更加的冷情。
他說出的話,雖然透着明顯的不近人情,卻有十分的有道理。
想要結束底層百姓的苦難,就是要從根本上着手——結束戰亂,恢複太平。
王朝一統,掃平軍閥,百姓才能真正的安居樂業、太平祥和。
……
沿着幾條主幹道都溜達了一圈,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傍晚了。
沈婳便開口道,“找個客棧,先住下來吧。”
“嗯!”姜硯池答應一聲,便開始四處搜尋。
半個時辰後,兩人騎着馬,來到了中州最大的一家客棧。
這裡位于主城區,距離刺史府并不遠。
登上客棧的二樓,遠遠望去,都能看到中州的刺史衙門。
刺史府周遭,則是一棟棟的豪宅。
基本上都是本地的豪族。
袁家,就在其中。
“此地甚好!”
沈婳趴在二樓客房的欄杆上,手搭涼棚,正好看到了那條位于中州中軸線的主幹道。
刺史府、幾大豪族的府邸,都在這條線上。
沈婳重點關注了袁家。
為什麼,作為一個第一次來中州的人,一眼就能在一片豪宅中找到“袁宅”?
原因很簡單——
“喜棚已經紮起來了啊。”
一片豪宅中,隻有一戶人家張燈結彩,除了要招贅的袁家,沈婳實在想不出還有第二戶。
“倒是隆重。”
姜硯池立在沈婳身側,他看了眼不遠處的袁宅,淡淡的說道:“阿史那旭倒也沒有辱沒了祖宗。袁家這般隆重,顯然很中意他這個贅婿呢。”
沈婳:……
這話說得,到底是在誇人,還是在反諷?
“姜三七,找人打聽一下,看看昏禮是這哪天?”
“我雖與阿史那旭并無交情,但跟阿史那雄還是有些‘淵源’,跟阿史那曜還是合作夥伴,看在他們的份兒上,我也該去喝杯喜酒!”
姜硯池扭頭看了沈婳一眼,沒說話,表情略微妙。
殿下,您這套交情的法子,還真是牽強啊。
不過,姜硯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