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全民行動
大寶遲疑道:“盯梢這種事……他們可以嗎?”
他來做這樣的事興許是沒問題的,然而讓那些未經訓練的少年做,恐怕都不是差強人意,而是會壞事。
秦月微微一笑,“要分怎麼盯梢。”
頓了頓,“現在特殊時期,總要有特殊時期的辦法。”
秦月輕聲在大寶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寶思索片刻之後,恍然點點頭,“若是這樣,倒的确能夠派上用場。”
“是的,端看你如何教導他們,一個月的時間夠嗎?”秦月問道。
大寶從未做過這種事,但卻讓他有種莫名的興奮感。
他尚且年幼,無法帶兵,但對此十分向往。
他希望有朝一日像皇叔那般,成為一代統帥!
“隻是做這些事情,半個月足夠。”大寶說道。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娘讓他如此去做,幹脆他就打造一支童子軍好了。
年幼者有了安排,秦月便解決了最難安排的那部分。
剩下的不管是女子還是殘疾之身,她都可以做出安排。
在她這裡,不管是誰,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博得未來。
她不是聖母,不養閑人。
“秀雲,去将城中所有身有缺憾之人都召集一下。”秦月說道。
秀雲躬身離去。
女子十數人,已經換洗幹淨站在後院當中,秦月一一看了一遍,說道:“每人一塊絹帕,可在其上随意刺繡,明日此時交于我。”
見她們一臉茫然,說道:“若是我滿意,可賜半斤糧。”
這句話一出,十幾個人臉上均有了神采。
成功提高她們的積極性,秦月離開後院。
殘疾人并不那麼好召集,很多人常年卧榻,身有褥瘡不說,渾身髒污,家人都不願意接近,更何況旁人。
為何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并非空穴來風。
除了這些全然不能動彈的人,隻要有半身可活動,均統編在冊。
秦月讓人按照行動便利與否進行分層分級統計,這個過程當中,居然還出了點小插曲。
因為她并未讓人說明情況,導緻這些人誤以為要将他們趕盡殺絕。
缺糧少糧的狀況老百姓也都知道,為了節約糧食供應軍隊,這種事并不是沒有發生過。
于是統計的過程當中,愛好哭喊聲時不時便會傳來,讓正在吃面的秦石峰差點将碗筷扔了。
“怎麼回事!”秦石峰沖進民宅,怒氣沖沖看着四五名差役圍着一家子。
而那一家子坐倒在塌前,死死護着塌上的長者。
差役們雖然沒有完全被培養出來,但對血狼營的将士是打從心底懼怕,見到秦石峰這身裝扮,知道是個大将,一時局促起來。
“這位将軍,還請為我們做主啊!”一個老婦人跪在地上哭訴起來。
從老婦人的言談當中,這些差役是要将無法下榻的長者扔到城外自生自滅。
聽到這番話,幾個差役面面相觑。
他們剛剛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眼看秦石峰怒目圓睜,就要沖過來胖揍他們,一個差役連忙喊道:“大将息怒,此舉是城主夫人的命令!”
秦石峰一巴掌呼過去,将那差役打翻在地。
“你他娘的滿嘴噴糞,秦娘子哪裡是如此惡毒之人!”
那差役被打的眼冒金星,舌頭發直半天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人哪裡還敢賣關子,連忙說道:“大将息怒啊,命令是城主夫人的沒錯,但可從沒有像這些刁民……阿呸,像這些、這些百姓說的那般,要将沒用之人丢出城自生自滅啊。”
秦石峰想起秦月最近折騰的很歡,暗暗皺了皺眉頭。
這又是要唱哪一出戲?
“怎麼回事,如實回答!”秦石峰耐心嚴重不足。
差役一五一十地說了。
“隻是讓你們登記在冊?”
“是的,隻是登記在冊。”
秦石峰看向那一家子。
老婦人抹着眼淚說道:“如今戰事吃緊,糧食緊缺,我們可以省出糧食來,可不能将我們當家的扔出去啊。”
“他們不是說了登記在冊。”
“我們當家的吃糧吃的少,以後我們在少吃一頓!”
“他們隻是登記在冊……”
“将軍還請看在我們一家子都是良善之輩,放過我們當家的吧!”
“……”
秦石峰頓時感覺被幾道幸災樂禍的目光籠罩,他當即怒目看回去。
幾個差役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垂首站着。
“去,這件事誰負責,叫來說明白,為什麼要登記在冊。”
這麼下去不得亂了套。
外邊戰事還忙不過來,哪有那麼多閑工夫忙這些事。
幾個差役如逢大赦,連忙離開民宅。
于是,城主夫人要将身有缺憾之人趕出去自生自滅,以此節約糧食的事情,如風一般傳遍華夏城。
秦月得到消息的時候忍不住挑了挑眉,暗道差役們又借此欺壓百姓了?
而如今百姓當中也分做兩部分,一部分支持這麼做,畢竟少了這些沒用的人,節約出更多的糧食,能夠大大減少他們這些可勞作之人的壓力。
這些贊同的人當中,也有一部分是‘不孝子’,興許是伺候久了,當真盼着這條命令盡快下來。
而但凡有良知的,均開始指責秦月傷天害理。
城中微亂,不少鄉紳開始趁着這個機會搞小動作,一些煽風點火,一些開始借着城主夫人‘名聲不好’向城主送美人。
鄉紳們小動作不斷,着實讓陸雲景惱火。
至于秦月在做什麼,他并未多問,外界傳言如何并不知要,他隻信她。
城主府中。
“可需要我這邊做什麼?”陸雲景問道。
秦月将一塊溫熱的臉帕遞給他,“敷一敷眼睛,眼下都有些發青了。”
陸雲景薄唇微彎,接過來蓋在眼睛上,舒适的感覺順着眼睛開始蔓延開來,耳邊響起拿到熟悉而溫暖的聲音。
“你不必操心我這邊,我可以解決,解決不了的時候我會在找你。”
陸雲景迷迷糊糊回了一句,随後沉沉睡去。
他實在太累了。
對于他全身心的信任,秦月是非常窩心的,看着男人熟睡的俊顔,她面上不自覺柔和下來。
第二日開始,差役們在登記在冊的時候,都會問一下這些人是否願意靠雙手領銀子,若是對方一口拒絕,那邊直接離開。
不過大多數人對這個問題都不會一口拒絕的,尤其是殘障人士。
隻是存疑的不在少數,甚至很多人都認為是在哄騙他們。
差役們并不想過多解釋,總歸登記在冊的任務完成後,他們是不想過多和這些賤民有更多交涉的。
鬧起來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這麼吵吵鬧鬧當中,足足用了七八日才大緻統計完,卻仍舊有很多人藏着不說的。
這期間秦月已經開始着手培訓那十來名女子包紮和清創,這兩項相對簡單的多,難得是縫合。
想到這裡,秦月就無奈地擡頭看向一衆女子最後方兩名鬓發斑白的老者。
是的,随着飛鳥營一同而來的,她的那兩個大齡徒弟。
薛同仁和李顯貴。
兩人兢兢業業,已經初步克服拿針縫肉這一關。
按照他們的話來說,這和針灸的感覺全然不同,不可同理相論。
現在他們在醫學堂,跟着一衆女子學着基礎兩項。
兩個人雖然歲數最大,卻學的最為認真,他們和這些女子不同,可不是為了那碎銀幾兩,而是真心想學。
所以他們的進度也是最快的……于是繼續練起縫合之術。
隻是他們得知師父要将這麼重要的傳承交給這些一臉呆樣的女子之後,兩個人不淡定了。
二人直接長跪不起,以此希望秦月絕了這個想法。
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