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攝政王
陸雲景站在後邊看着當今皇帝跪在地上哭鼻子,心道這小子倒是聰明,知道求他沒用,便理也沒理他,隻求秦月。
雖然知道大寶是真情流露,陸雲景卻也想給他一腳,考慮到他如今的身份,最終還是作罷。
秦月心中萬分糾結,陸雲景肯放棄這天下和她走,她的心徹底歸于他,着實不想再讓陸雲景回去做皇帝,可大寶不過十幾歲的孩子,将所有重擔壓在他一個人身上,她又于心不忍。
陸修遠見秦月猶豫,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除了當真不舍得她,也當真是惶恐要一個人去面對接下來的所有事。
哪怕秦月不幫忙,隻要她在,陸修遠便覺得心有所依,不會如同無根浮萍一般。
陸修遠雖生在皇家,但自小經曆過家破人亡,又是自小從秦月身邊長大,秉性不壞,也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他是真心希望秦月能夠陪在他身邊。
秦月感染到他的情緒,又很清楚眼下的形勢對他有多麼艱難,終究是心軟了。
她回頭看向陸雲景。
陸雲景踱步走過來,說道:“你娘若是要留下,我便也留下來。”
陸修遠頓時大喜,連忙起身,回頭喝道:“回宮,準備皇叔的登基大典。”
後邊的将士胡啦站起來,卻見陸雲景動也不動站在原地。
陸雲景似笑非笑地看着陸修遠,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我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不會繼承皇位。”
他的話出乎秦月的意料,卻在陸修遠的意料當中。
陸修遠歎了口氣,能夠将二人找回去已經是足夠的幸運,他不應當再奢求什麼了。
皇叔本就淡薄名利,這一點他是清楚的,再加上娘本身同樣對權利淡薄的很,就更不可能讓皇叔去登基了。
不知道是不是什麼詭異的效應,當所有人都在争奪一個位置的時候,這個位置就是香的,而當所有人都嫌棄遠離這個位置的時候,陸修遠也不覺得這個位置有什麼。
他沒有明白,他和另外三個兄妹一直跟着秦月和陸雲景,受他們的影響極大,尤其是秦月,對待權利的态度潛移默化,讓他們并沒有那麼在意這個。
若非上輩子的仇恨以及大夏百姓的水深火熱,陸修遠真想跟着他們一起遠離這是非之地,做個逍遙快活的山野小子。
不僅是他,相信雙胞胎和囡囡也有着同樣的想法。
雖沒有錦衣玉食,可他們日子充實又精彩。
這些念頭他甚至不敢多想,生怕想多了就會沖動到不管不顧。
看到陸雲景如此堅決,陸修遠歎了口氣。
“我二人輔佐你穩定住江山,之後便不要再留我們。”陸雲景說道。
陸修遠稍一思索,點頭說道:“既然皇叔執意如此,便立攝政王之位。”
無論如何,他都要拉皇叔下水,他也姓陸,這一堆麻煩不能完全讓他解決。
陸雲景微微挑眉,“既如此,給你五年時間,五年之内穩定朝綱,穩住形式。”
二人開始極限拉扯。
陸修遠無奈極了,果然皇叔最難搞定,他明顯知道自己的心思,想要利用王位來牽扯住他,将來哄得娘留下來,他自然也就不會再走。
這個期限一限,秦月心中就有了概念,自是不會那麼輕易再留下了。
為今之計别無他法,陸修遠隻能答應下來。
他的眼淚能夠換來秦月的心疼,再哭下去隻能換來皇叔的一腳。
雖然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秦月隻是有一點遺憾而已,其實真的走了,她也放心不下四小隻。
若是能夠等他們安穩之後再離開,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秦月坐在馬車當中,不知道策馬而行的叔侄正在談論着十分嚴肅的事情。
陸雲景腰背挺直,氣宇軒昂,此刻他俊美的臉上帶着一抹冷意。
“醜話說在前邊,她如何幫你我不管,但若将來有一天她要離開,你不得幹涉。”
陸修遠感受到皇叔語氣中淡淡的肅殺,知道他是何用意。
他娘的本事太大,換做任何一個帝王都不可能輕易放她離開,拿捏不住就毀掉,這才是帝王要做的。
皇叔是在警告他。
雖然牽扯到這種事讓陸修遠心中沉悶,但他知道必須面對這件事。
他的身份在這裡,哪怕沒有那種心思,也很難讓人安心。
更何況,他也害怕秦月會這麼認為,那樣才真的讓他傷心。
為了避免這種事,也為了讓秦月有安全感,陸修遠準備回去起草一份特赦聖旨留給娘親,裡邊會有他對母親的誓言,一國之君的誓言。
“這一點皇叔放心,倒是皇叔,您可知娘她對婚姻之念不同于其他女子?”
以為隻有你會要保證?
他還擔心将來秦月被皇叔欺負,那時候遠在天邊,他如何提秦月做主。
陸雲景一邊嘴角微揚,“你還太嫩,若想限制威懾我,那就快點擴大自己的影響力,那樣才好讓我投鼠忌器,否則我欺負了你娘,你也奈何不了我。”
見陸修遠面色沉下去,他繼續說道:“你若是等我二人作古之後才擴大影響力,亦或者那時候還是現在的樣子,也沒什麼用處了。”
即便陸修遠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法刺激自己,他還是忍不住生氣。
娘如此有本事,他這五年要好好利用起來,有了話語權,有了影響力,他的話才有威懾力,将來才能成為娘的後盾!
盡管明白了,陸修遠還是不想搭理陸雲景,輕輕一抖缰繩,賭氣般和他拉開距離。
後邊的陸雲景輕笑一聲。
皇城一直都有陸雲景的王府,且他的王府規格很高,作為攝政王也足夠了。
秦月第一次住進這麼大的園林宅院,古樸典雅的氣息撲面而來,讓她不自覺開心起來。
未來五年她就要住在這了,享受一下王府的生活,這可是難得的人生閱曆。
“所以,以後我就是王妃了?”秦月有些好笑地問道。
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成為王妃,且這個王妃還有一個五年的期限。
雪雁着實不明白,夫人對皇後都不感興趣,為何對王妃如此新奇?
秦月還未逛完一整個園林宅院,哦不,是攝政王府的時候,登基大典的日子便到了。
到了日子她才驚覺,似乎沒什麼合适的禮服可穿,這裡叫什麼,官服?
秦月找到陸雲景的時候,他正悠哉地喝茶。
“你要看登基大典?”陸雲景問道。
秦月覺得他回問的語氣奇怪,就好像他壓根沒想去參加一般,這種重要日子,他難道不是必須參加的嗎?
“攝政王不允許參加登基大典?”秦月一臉不可思議。
為什麼會有這麼無禮的要求?
“為了避嫌,攝政王不同于一般的身份,對皇位最有威脅,故而這種時候要避嫌。”陸雲景風輕雲淡地說道。
不僅這個時候,很多活動甚至祭祀他都不能參加的。
秦月有些失望,難怪不需要準備,原來還有這個規矩。
不過想想,攝政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變數,攝政王權利太大了,實際權利是高過皇帝的,也難怪要避嫌。
陸雲景見她如此失望,思付一番問道:“你是不是有望遠鏡?”
秦月精神一震,“我有!”
陸雲景一笑,“我可以帶你去看,不過……”
“不過什麼?”
“你怎麼感謝我?”
秦月是真的想看登基大典,這難得一遇啊,于是面對陸雲景的問題,她認真思考起來。
可似乎她沒有什麼能夠感謝他的。
“你若是有時間,我可以将《孫子兵法》給你講述一遍,或者抄錄給你。”
這個他應當感興趣。
陸雲景搖頭,“雖然我感興趣,但這并不是我想要的。”
秦月疑惑地看着他,“你想要的?你想要什麼?”
陸雲景看着她透白的臉蛋,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麼,便看到秦月白皙的面頰迅速爬上绯紅。
秦月俏臉緊繃,一臉嚴肅,若非臉頰粉紅出賣了她,還以為她聽到了什麼嚴重之事。
向來爽利大氣的秦月,此刻扭捏起來,站在原地半晌,遂抿着嘴說道:“我、我不看了。”
說完她就要跑。
陸雲景哪容得她就這麼走了,這女人在其他方面大膽的很,涉及到這方面卻膽小如鼠。
眼看着他已經拿下她的心,這些年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總該圓房了吧!
說不饞她那是不可能的,再好的自制力在二人徹底敞開心扉之後,也所剩無幾,每過一日陸雲景都煎熬的很。
可這女人思維思想那麼與衆不同,在這方面卻同其他女子一般,迂腐不求上進!
一把抓住秦月纖細的手腕,陸雲景心底便是一陣蕩漾。
他強壓下心頭的悸動,嗓音暗啞,“别走,我帶你去。”
秦月根本不敢擡頭去看他,不過和以往不同,這一次她沒有抽回手,任由陸雲景抓着。
這狗男人,剛剛在她耳邊同她說,“給我生個親閨女吧。”
四小隻沒有一個是他親生的,都是被他所救,陸雲景想着,媳婦有了,親崽子也該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