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梅沒想到王卉居然是打着這個算盤,現在剛剛過完年,糧食都是吃的家裡的存貨,哪來的閑錢給王卉退啊?
更何況,她也絕不可能掏這個錢。
王卉瞧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和傳聞中真是别無二緻。
“為何不成,娘不是說來我這瞧瞧嗎?我都快要被打死了讓娘接我回去都不可以嗎?”
郭氏一直都在瞧着周春梅的眼色,生怕這個娘對王大花心一軟就将當初的十五兩銀子給掏出來了。
但是轉念一想,周春梅現在就算是把口袋給掏空了,都掏不出這十五兩來。
随即将心上這塊大石頭也給放下來了。
“大花啊,不是娘不幫你,你之前在家裡的時候确實是娘把你給教壞了,讓你的脾氣這麼火爆。”
“你們小夫妻倆之間的事情我這個做娘的也不好插手過問,你就收收你自己的脾氣,忍忍他,這日子不就過去了嗎?”
周春梅臉上都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可是娘……”
“好了你别再說了,這孩子還睡着呢,萬一要是給吵醒了可怎麼辦?”
王卉知道小寶那個小機靈鬼現在肯定躲在被窩裡面看好戲呢。
郭氏這個時候也接嘴。
“就是啊,在孩子面前說這個确實有些不合适,小妹你這些年不回家我們家裡人也都能理解你,你就是不想讓我們跟那個李然起沖突嘛,你的良苦用心咱們都知道了。”
潛台詞就是:以後也不用回來了,啊不,是千萬别回來。
仔細一想那李然的樣子,郭氏和周春梅心裡都有一些後怕。
幸虧這些年王大花沒帶着他回家。
門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抵是李然回來了,還扛着一些柴火,正在院子裡收拾。
一聽見這個聲音,郭氏立馬就警覺起來,一聯想剛剛王卉說的李然動不動就喊着要殺人這個形象,瞬間有些後腦勺發冷了。
連帶着聲音都稍稍有些顫抖了起來,擠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小妹啊,我跟你娘還要趕着回去做午飯呢,家裡一家老小的在等着,我們也不好在這裡多待。”
再周春梅不斷使眼色之後,郭氏可算是開了要走的口。
周春梅連忙附和,“是啊大花,你瞧瞧我這記性,都快忘了家裡還有事在等着我呢。”
“娘,咋不多坐一會啊?”
“我這不是才想起來嘛,老二家媳婦不怎麼會做飯,我還得趕着回家呢。”
周春梅和郭氏齊齊的慚笑,王卉這才收回了眼淚。
門被打開,李然的身形出現在門外。
李然剛一朝屋裡看,就看見了王卉對面坐着的周春梅和郭氏,雖然并不認識郭氏,但是他對于王大花的娘親還是有點印象的。
此刻兩人有些臉色發白的盯着自己。
李然知道這兩人這時找過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但還是打算開口打個招呼。
結果還沒開口,兩人就顫顫巍巍的收拾好自己的外衣朝自己走了過來。
“大花,我們就先回去了啊……”
李然下意識的斜身讓兩人走了過去。
王卉看見李然茫然的眼神,差點沒繃住笑出來了。
“笑什麼?”
王卉拿袖子将臉上的淚痕擦幹淨。
“我沒笑啊。”
李然不和她争辯,轉頭看向門外走的極快的兩人。
目睹着兩人離開視線之後李然才轉過頭看向王卉。
“你哭了?”
王卉從小櫃子裡拿出饴糖,小寶聽見了牛皮紙的響聲也爬出了被窩,看着王卉有些紅紅的眼眶,幫她揉了揉。
一人一顆糖果塞到嘴裡,王卉這才開口。
“對啊,這不是很明顯嘛。”
但是慘還是李然最慘,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劇情裡面唯一的反派。
最強工具人,不外如是。
李然走上前來,坐在王卉面前。
“你哭什麼?”
他看起來冷靜的很,對王卉的語氣也是認真的詢問,倒像是審犯人一樣。
“自然是哭我命苦啊,一不小心吃這麼胖,還減不下去。”
李然見王卉一臉認真的捏着自己腰間的贅肉,便沒有再問,出門将柴火收拾好。
過了一會之後才進了屋裡。
“我覺得你不胖。”
實際上胖不胖的,他壓根就不在乎。
王卉聽完這話之後差點沒把嘴裡的糖塊給吐出來。
這還是李然嗎?
李然居然還知道說這話的?
看來這李然倒也不是個完全不解風情的憨批。
“但是你确實有點能吃。”
“……”
“出去。”
王卉指了指門,李然非常識相的去廚房了。
餘下小寶在屋裡,看到自己老爹出門之後這才終于開口。
“娘,你好厲害!”
王卉揉了揉小寶的腦殼,“那肯定的。”
吃過了午飯之後,王卉這才将藥酒拿了出來。
畢竟早上的時候李然先是出去了。
“我都說了,我買的有些煤炭。你可以不必再出門去砍柴的,對你傷勢的恢複不好。”
王卉一邊幫他按摩小腿,一邊苦口婆心的第
次勸說。
李然卻是身形一僵。
“恢複?”
“你的意思是,我的傷還能恢複?”
王卉擡了擡半邊眉毛。
“我沒跟你說過?”
但是仔細一看李然有些期待但是又十分可制的神情,王卉就知道,她一定是忘了慢慢和李然透漏這個消息了。
正在想着怎麼圓的時候,王卉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工具人。
“我師父曾經跟我說過,膝蓋上面的傷有很多都是沒有辦法恢複的,但是你又不是膝蓋有問題,你是連着大腿和小腿的這塊肉有問題,是可以治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還不忘擡頭看着有些意外的李然。
“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當然不會知道,在這個醫學條件極其落後的古代,沒有一個醫生可以知道他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如何才能醫治。
這在旁人眼裡就是沒辦法醫治的瘸子。
但是她不一樣。
“我的傷,真的可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