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外左邊山腳下有一片草地,婵寶和安安坐在上面小聲嘀咕着什麼。
城主簡志成站在洞府外面,忐忑不安的望着鐵門。
夜不居從裡面走出來,皺眉瞥了一眼婵寶和安安,便負手而立,站在大門左側不發一言起來。
石室内,陸離稍稍靠近了一些,同時激活本源魔珠,再次确認夜長安狀況。
小半刻鐘後,終于神色一松。
經他仔細檢查發現,夜長安并非是像當初蕭翰林那樣被本源之氣入體,而是被人控制了。
準确的來說,應該是被魔控制了。
他的腦海中有一道極為隐蔽的黑色符文。
符文之上長出許多‘根須’深深紮根在夜長安的識海之中,也正是這些根須上散發的殘暴兇戾之氣,影響了夜長安的神志。
這道符文隐蔽性極好,若非本源魔珠在的話根本不能發現,隻能看到夜長安識海中充斥着怪異的黑氣而已。
尋常人查不到根源所在,自然不能藥到病除了。
“怎麼回事!
”
突如其來的暴虐氣息從石室内湧出,讓夜不居心髒一緊,本能的就要進去查看情況。
但才一動身,又忽然停了下來。
望着石室大門,來回踱步,一副急躁不安的表情。
兩名守衛和簡志成更是不堪,閃身退後十幾丈,才覺得好受一些,望着石室方向一臉駭然。
石室中,夜長安已然驚醒,臉上忽然浮現出猙獰的黑紋,神情驚恐大喊:“不要動我!
我會死,我會死的!
”
“你死不了。
”
陸離淡淡的望着夜長安,接着右手往前輕輕一探,頓時一條條黑線從手爪之上洶湧而出,沖進了夜長安的面門。
頓時,夜長安哀嚎連連,身體開始瘋狂抖動,劇烈的疼痛,讓他面容都變得扭曲起來:“不!
你會害死我的,住手......”
然而,陸離卻不管不顧,陡然雙眼一眯,識海中被九色光團包裹着的本源魔珠瞬間失去遮攔,滔天魔氣如洶湧的洪水一般湧出石室,讓夜不居等人臉色巨變!
不過,就在衆人紛紛屏息抵擋這股兇戾之氣的時候,這暴走的魔氣,卻又忽然如潮水一般縮回了石室之中。
石室内,陸離掌心虛托着一個緩緩轉動的黑色符文,随即輕輕一捏,符文瞬間化作一團黑煙不見了蹤影。
而鐵床上的夜長安,此時已經痛暈了過去。
陸離一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盯着夜長安,似乎在猶豫着什麼,忽然間,他神色一定,右手閃電般掐起一個法訣,對着夜長安眉心點了過去。
幾個呼吸後,夜長安陡然驚醒,覺得渾身輕松的同時,又不禁神色一驚:“你!
你對我做了什麼。
”
“做什麼,你應該感謝我不是嗎,若不是我,不出半年時間,你就已經不再是你了。
”陸離冷笑地望着夜長安。
“你!
你想控制我?
如此一來,我和之前有何區别!
”夜長安怒吼連連。
“當然有區别了,之前控制你的是魔嘛。
”
“你不聽他話,他就會吞滅你的神志,讓你徹底變成魔族傀儡,失去輪回資格。
”
“而我不一樣,并不會讓你成魔,之所以控制你,不過是為了防止一些意外發生而已。
”陸離笑眯眯道。
“防止意外?
”夜長安不解的望着陸離。
“當然,我是來救你的,你父親開出了高價報酬,而且你情況特殊,我想你父親并不想某些消息走露出去,所以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
“原來是這樣。
”
夜長安不是傻子,隻是一聽就明白了陸離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氣道:“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他絕對不會出爾反爾的...”
陸離聞言,輕笑一聲道:“這誰知道呢,你覺得我會拿性命來賭你父親的人品嗎。
”
“另外我要提醒你一句,你腦海中的契約名叫‘無道聖契’,這是一種不平等契約。
”
“我可以一念定你生死,而且你死了我沒事,但我要是死了的話,你也必死無疑。
雖然不影響你正常修行,但強度卻絲毫不亞于你之前腦海中的魔種,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有一些自知之明...”
夜長安聽聞此言,不禁臉色一變:“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
“君子?
”
陸離譏笑一聲,“若真是君子,你又豈會稱一個救命恩人為小人?
”
夜長安張了張嘴,卻不知要如何辯解,不由啞口無言起來。
“長安!
”
這時,忽然一道驚喜的聲音在石室門口響起,夜不居顫顫地朝着石床奔赴而來:“你好了嗎,長安!
”
“父親!
”
夜長安看着蒼老許多的夜不居,不由心裡一酸,“孩兒不孝,讓父親擔心了...”
“沒...沒事...你沒事就好了...”夜不居見夜長安雖然有些虛弱,但身上魔氣已經盡數消失,不禁喜極而泣,偷偷抹了把眼淚。
陸離見狀,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幾步。
夜長安取出一塊玉牌,将鐵床上四個鎖環打開,将夜長安扶坐起來,關心道:“長安,你感覺怎麼樣,還有沒有其他不适的?
”
“沒,沒有...”
“好!
太好了,真是天佑我夜家啊!
”
聽得此言,夜不居心中一塊石頭,終于是落了下來。
陸離見狀不欲多留,便拱手告辭:“夜前輩,若是沒有别的事,晚輩就先行告辭了。
”
夜長安身上的魔氣來得蹊跷,陸離雖然有些好奇,但此時也不想再去過問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正事。
而且,此舉恐怕還破壞了夜長安背後魔族的計劃,以後自己還要小心一些才是。
“小友救了長安,何不多留一些時間,也好讓我盡盡地主之誼?
”夜不居聞言,轉身對陸離說道。
“不了,晚輩還有要事在身,而且長安兄已經無礙,隻要稍稍調理一下便可恢複如常,所以晚輩就不做久留了。
”陸離搖頭拒絕道。
“哎!
好吧,小友既然執意要走,那我便送送小友好了。
”
夜不居說完,又轉身望向夜長安叮囑道:“長安,你先回峰好生休養,我送送陸小友,一會兒就回來。
”
聽得此言,陸離不禁皺了皺眉頭,随即朝夜長安望了過去。
夜長安暗自苦笑,從鐵床上挪了下來,“父親,陸兄是我救命恩人,理當我親自相送。
這種事,您就不必再操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