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 1040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2)
倒是向沐陽第一個沖過去,握住她的雙臂,緊張的察看,“怎麼樣?
痛不痛?
流血了,我帶你去看醫生……”
舒年沒反應,像是什麼都感受不到,什麼都聽不到那樣,始終呆呆的站在那。
就在這會兒……
病房的門,‘咔哒’一聲響起。
兩個人手挽手從外面進來。
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
舒年僵立在那的身影,顫栗了下,把手猛地從向沐陽手中抽開。
她始終沒有回頭。
向夫人和甯朦的注意力已經被進來的人吸引了過去。
向夫人笑眯眯的道:“朦朦,這一定是親家公,親家母了吧?
”
甯朦的臉色在聽到“親家母”那三個字的時候,變了變。
隻是指着中年男人和向夫人道:“伯母,這是我爸。
”
解釋完,目光落向一旁挽着她父親手的中年女人,唇角浮出一抹諷刺,“她和我們家并沒有關系,您也不用認識了。
”
中年女子臉上劃過一絲尴尬。
甯父斥道:“朦朦,你又任性了。
阿姨平日裡對你怎麼好的,你自己心裡可是有數的。
”
中年女人微微一笑,“不要緊的,朦朦抵觸也是可以理解。
朦朦,這是我給你炖的雞湯,身子不好,要好好補補,以後你想吃什麼喝什麼,都和阿姨說。
阿姨做了,給你送過來。
”
舒年站在那,聽着女人一句句話,隻覺得自己被人扔進了大海裡。
海水鹹澀冰冷。
她被人殘忍的一口一口灌着。
灌進口腔,漫進胸腔。
漸漸的,她隻覺得涼……涼得渾身都在發顫……
再漸漸的,她無法再呼吸。
好似,随時都會死過去一樣。
明明是額頭在滴血,可是……她卻覺得,胸口好像破了個更大更大的洞……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
出去吧!
”向夫人似乎這才發現了她這個不受歡迎的存在。
舒年回過神來,撇開向沐陽的手,低着頭往外走。
全程,不曾擡頭。
可是,她能感覺到,房間裡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她看了過去。
向沐陽甚至要追出來,被向夫人一把拉住。
而那陌生的中年女人,隻掃到舒年一個低着頭的側顔,還有她纖瘦的身形,亦是狠狠一震。
視線追随着她,久久都沒有抽開。
直到她的身影要從病房裡消失,她幾乎克制不住的要走過去,卻被身邊的中年男人抓住了手。
“婉君,怎麼了?
”
明婉君猛地回過神來,像是如夢初醒那樣。
她抽回視線,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一會兒工夫,又失魂落魄的朝門口看了一眼,那兒已經沒有了舒年的蹤影。
“怎麼了?
”甯博天發現妻子的不對勁。
明婉君扯扯唇,“就是覺得剛剛出去的女孩子眼熟。
她是什麼人?
”
最後一句話,是問向夫人的。
這話一問,向家母子和甯朦臉上都劃過一絲不同程度的尴尬。
最終,隻是甯朦沖明婉君冷冰冰的道:“你不過是一個外來的人,能有什麼眼熟的?
肯定是眼花了!
”
“是啊,她就是醫院裡一個看護。
”向夫人也有所掩飾。
向沐陽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道:“媽,我出去抽支煙。
”
說罷,就要走,被向夫人和甯朦兩人一起攔住。
向夫人斥道:“你未來嶽父都來了,還出去抽什麼煙,别不懂事。
”
向夫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兒子的目的?
剛剛舒年被甯朦砸了那一下,砸得額頭開花,他肯定是心疼了。
舒年那丫頭就是活該,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向沐陽被兩個女人拉拽着抽不開身,何況,甯朦現在無論怎麼樣,是有了自己的孩子……
一整個病房裡,幾個人聊着天,可是,向沐陽明顯心不在焉。
而此刻,和他一樣心不在焉的,還有明婉君。
————
另一邊。
舒年強撐着走出病房,門才帶上,整個人便克制不住的發抖,手指指尖狠狠掐進了掌心。
額頭上,一直還在流血,她整個人就像被抽走了魂魄,一點感知都沒有。
“舒年,你沒事吧?
”琦琦剛好從休息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僵立在那,臉色慘白的舒年。
琦琦這一聲喚,護士長還有其他同事也都注意到了。
護士長走過去,将她的臉一把擡起,看到那傷口,皺眉,“别在這站着了,趕緊的,找醫生包紮一下!
”
舒年還恍恍惚惚的,好像把自己縮在了一個殼中,别人對自己的關心、憤慨,她一律都聽不見,神色顯得有些淡漠。
隻将頭上的帽子取下,交到護士長手上,“護士長,我想去樓下透透氣,麻煩你幫我請兩個小時的假。
”
“……嗯,好。
但是,你這傷口……”
護士長還想說什麼,可是舒年什麼都聽不到,推開他們,從人群中走出來。
神态淡得近乎淡漠。
琦琦擔心的喚她一聲,護士長攔住她,“算了,讓她去透透氣吧。
”
“可她臉上傷成那樣,現在不處理,還真怕會破相。
”
護士長看着舒年的背影,長歎口氣。
她一步一步往樓下走,像是行屍走肉那樣,又搖搖晃晃的,好似随時都會倒下。
僅從今天發生的事情上就可以想見在這場婚姻裡,她到底受的是什麼罪。
難怪舒年會要和夜少爺在一起。
“這些人也真是欺人太甚,明明是小三懷孕,扇她一耳光不夠,還把她打成這樣。
”有人替舒年抱不平,低聲嘀咕。
“行了,别人的家事,别插嘴了。
”護士長斥了一聲,又轉頭道:“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
琦琦,你先替一下舒年的工作。
”
“是,護士長。
”
————————
舒年怔忡的坐在醫院花園的長廊裡。
風吹拂而過,樹上的葉子掉落在她頭頂上,肩上,她都一動不動,不曾摘去。
她的視線,一直追随着離她不遠的一家三口。
老爺子頭發已經發白,似乎是帕金森患者,坐在輪椅上。
“老伴,你答應過我的,會趕快好起來。
我可信着你的話,天天就盼着你以後帶我去看杏花。
”老太太雖然已是年邁,卻是執意要親手推着丈夫的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