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053章 龌龊之事
聞此言,在場之人驚愕不已。
這位老太醫在滴血驗親時作弊,那可是四十多年前的事。
就是說四十多年前,麗嫔正式升為麗妃之後,他就“伺候”她了。
所謂的“伺候”,自然不是簡單的伺候。
要知道那時老皇帝還在。
老皇帝被嫔妃戴了綠帽子,此事令皇太後怒不可遏,卻仍不敢置信。
要知道彼時她是皇後,三宮六院全都歸她管。
對此事,她竟然一無所知。
當即厲聲質問那位老太醫:“何為伺候?
”
那老太醫想揉一下疼得麻木的臀部,終究不敢将手伸過去,此刻聽聞火氣沖天的質問,如實相告:“便是男女歡好。
”
皇太後眯了眯眼,冷笑喝問:“盧同甫,你身為太醫院肱骨,竟幹出此等龌龊之事來!
”
那被喚為盧同甫的太醫落淚告罪:“罪臣知錯。
”
皇太後哼了一聲,眸光掃向帝太後:“淩麗,你好大的膽子。
”
帝太後冷笑:“你們偏聽偏信,就信他一面之詞?
他若不這般說,你們會放過他?
他無非是想把所有罪責推在哀家頭上,如此保住他一條老命。
男女之事,哀家說與他不曾有過,你們可信?
他說有,你們便信了?
”
皇太後氣得不行,氣得半個都說不出力,手搭在龍奕手臂上,示意他問。
龍奕臉色鐵青,沉了聲:“盧太醫,你且說個仔細,膽敢有半點遺漏,朕嚴懲不貸。
”
盧同甫趴在長條凳上忍痛開口:“彼時的帝太後才二十,罪臣也才二十出頭,她說喜歡我的年輕有力。
”
此話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
帝太後與老皇帝年紀相差有個二十。
後宮女子本就多,老皇帝力不從心的時候,時年還很年輕的帝太後大抵對那方面的訴求不小,所以尋了個年紀相仿的男子。
而宮裡能尋到成年的年輕男子很少。
除了侍衛偶爾巡邏經過,而侍衛隸屬禦林軍亦或禁衛軍,不管是禦林軍還是禁衛軍皆由皇帝直接管轄。
更何況,侍衛是成群結隊巡查護衛,但凡有個掉隊,立時會引起旁人懷疑。
故而能名正言順在皇宮行走的便是太醫。
“滿嘴謊言!
”帝太後厲聲,“盧同甫,你何等身份,哀家何等身份,能瞧得上你?
”
盧同甫反唇相譏:“帝太後娘娘莫不是忘了,您曾說喜歡臣的手法,還說我到底是當太醫的,懂得旁人不懂的路數?
”
“就憑你嘴巴講講,又能如何?
”帝太後冷喝。
“罪臣家裡書房暗格有本冊子,裡頭記着你我的每一次歡好。
為了博得你的歡心,提高我的品階,我還記下你的喜好。
今日在太醫院當值,我完全沒有料到會被傳到此處來,更沒想到當年之事東窗事發。
”盧同甫笑了笑,“所以那冊子便是證據,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或許有用。
”
如此也可保住他盧家!
微頓下,他又道:“還有,你與歡好,一直并非我所願。
”
說的是他一直都是不情願的。
此話聽得帝太後來氣,嘴皮子直抖,食指指着,怒不可遏。
先有谷忠被人揭穿假太監的身份,此刻盧同甫反水,令她火冒三丈。
龍奕一個擡手,命龐高卓:“派人去搜。
”
龐高卓抱拳稱是,側頭與身旁跟着的人耳語幾句。
那禁衛軍立時颔首離去。
這時,皇太後拍了幾案,沉聲喝問:“淩麗,内有谷忠一人,冒充太監,長伺你身旁,夜夜與你做夫妻。
外又有盧同甫,還提什麼手法。
你不檢點至此,委實讓人唾棄,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要說?
”
說得她惡心之極。
帝太後不吱聲。
聞言,盧同甫側了腦袋看向身旁另一條長條凳上趴着的谷忠,冷笑着出聲:“不知道她是如何對你說的,但她與我說過一句話,說我是她最愛的男子。
”
谷忠一直用能夠相陪在她身旁這點勸慰自己,勸慰自己事到臨頭定要保全了她。
畢竟自己本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犧牲他一個,保全她,之前他一直認為是樁不虧本的買賣。
可是——
自己數十年的相陪相伴,竟然不比上一個偶爾才能借把脈機會與她歡好的男人。
她倒是說過此生委屈了他。
年輕時,她還沒入宮時,也說過喜歡他,卻從未言愛。
心仿若被人擊中,啪的一聲,墜地碎了。
粉碎。
風吹,立散。
當即擡手表示要說話,龐高卓立時複位他的下颌。
“谷忠,你休要胡言亂語!
”帝太後警告。
“說!
”皇太後沉聲。
谷忠開口:“淩麗尚未入宮時,與我也算兩小無猜,後來她被淩家選中當了秀女。
因為天生媚骨相,她很快被老皇帝選中。
”
“你與她兩小無猜?
”皇太後發問。
谷忠道:“算,也算不上。
我是淩家家生子,一出生便是仆人。
淩家将淩麗送進宮裡,便也安排我進宮随身左右。
”
傅北墨眉頭擰起:“男子進宮伺候人,得去勢,你是如何躲過淨身房刀手的?
”
谷忠作答:“淩家買通了刀手,如此我便一直以太監身份留在她身旁。
”
皇太後冷笑:“如此說來,淩麗當年所生的孩子是你與她的?
”
“不是。
”谷忠搖頭,“那孩子确實是老皇帝與她所生,在她生下皇子之前,确實不曾與我做過出格之事。
”
皇太後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她與你有那層關系,也是在生了皇子後?
”
谷忠颔首:“正是如此。
”
趴在長條凳上,微微動了動發疼的身體。
此刻見谷忠也開始陳述帝太後的罪狀了,生怕自己說得少,罪責就大,盧同甫扭着脖頸看向龍奕:“皇上,罪臣有罪,最該萬死。
但臣之家人不知臣所做的龌龊事,罪不及家人,還望皇上不要降罪于我家人。
當年之事,但凡臣有知曉的,肯定全說。
”
“嗯。
”龍奕仍舊闆着臉。
顔芙凝與傅辭翊對視一眼。
這三人的事情,實在是令人不适。
他們是小輩,在此問題上不便開口問。
兩人十分有默契地看向了芸太嫔。
芸太嫔會意,開口:“谷忠,盧同甫,你二人與淩麗苟且開始的時日可謂差不多。
”轉眸看向帝太後,“那是因為你想再生一個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