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此起彼伏，一個個中氣十足。

　　老師跑去把孩子的褲子提上，操碎了心。

　　福寶攥着小拳頭，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最後生怕哥哥聽不見，嗓子都喊破音了。

　　“加油，哥哥，加油！！”

　　“加油，加油。”

　　林書顔也喊了兩聲，看着有趣，還真想小樹那邊赢。

　　“加油，小樹！明月！”

　　她揚着笑臉，揮着手，看到麻繩往小樹那邊去了，就激動的瞪圓眼睛。

　　賀章帶人過來得時候，一眼就瞧見了看台上自家媳婦，無奈搖頭。

　　叫這麼大聲，會不會吓着肚子裡的小閨女啊。福寶天天叫妹妹，弄得一家人已經默認她懷的是女兒。

　　林書顔一心看着小樹，沒看見賀章。

　　等到哨聲再次吹響，小樹他們赢了。

　　林書顔差點蹦起來，好在想起肚子裡的娃。

　　就這麼又比了幾把，最後賀小樹他們拿了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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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然後是婦女們自發組織的隊伍，參加的人在婦聯登記了名字。

　　因為前三名有獎勵，所以大家積極性很高。

　　除了林書顔這樣懷孕的，參加的人足足分成了六個隊伍，連餘小青都去了。

　　她倒不是為了獎勵，隻是闫大芳她們少了一個人，被拉去湊數的。

　　林書顔笑道，“小青别怕，等會兒我也給你加油，你家文副團還看着呢。”

　　說着，她指了指場邊站在一起的那群男人，餘小青瞥了一眼，臉更紅了。

　　她哪裡參加過什麼比賽，被男人看着有點害臊。

　　林書顔目光随着餘小青，闫大芳找的人都是敦實健壯的，隻有餘小青清瘦的很。

　　她瞧着文長钊進來，跟餘小青說了啥，又見餘小青臉更紅了。

　　林書顔看得意猶未盡。

　　等回頭才瞧見自家大團長，站在最邊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她，莫名還有一絲哀怨。

　　林書顔抿唇一笑，朝賀章揮揮手。

　　賀章從進來就看着小媳婦，見她給賀小樹加油，跟餘小青說話，偏偏沒看到他，一肚子酸溜溜的，這會兒她一招手，那點酸溜溜頓時沒了。

　　賀章勾了下唇。

　　婦女們比到一半，孩子已經跑回來了。

　　拿了第二，賀小樹和孟明月一人得了個大搪瓷杯抱在懷裡。

　　“還是第一名的獎品好，是個大臉盆，這搪瓷杯給我爸喝水都嫌大，”孟明月悶悶不樂。

　　賀小樹也有點郁悶，他倒不是因為獎品，隻是平時做什麼都是第一，這次才第二。

　　那點不高興寫在臉上，林書顔一眼就瞧出來，笑道，“我覺得大搪瓷杯挺好，下個月天氣熱了，我正愁冰綠豆湯沒有大杯子呢。”

　　賀小樹眼睛一下亮了，低頭看看醜醜的搪瓷杯，都覺得不醜了，“舅媽，給你。”

　　“林阿姨，我的也給你的，綠豆湯我能喝嗎？”

　　“行行行，給你們一人冰一大杯。”

　　林書顔把搪瓷杯放在座位後面，讓孩子坐下來繼續看比賽，兩孩子可比她有力氣，大喊着‘加油’，跟安了喇叭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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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屬院的比完，輪到軍營的男人。

　　每個團出十個人，先是1團2團，這倒是精彩了，當兵的一個個滿身腱子肉，襯衣一脫，穿着軍綠色的短袖，結實的肌肉，小麥的膚色。

　　林書顔托起腮，看看這看看那，十八區的兵可是實打實的強健，連身高都是高的，不看白不看。

　　她看得高興，遠遠的，四團後方，賀章一張臉越來越黑，哪有姑娘家家這麼看的，這裡頭的兵不少可都沒結婚。

　　賀章仰頭喝完杯裡的水，“咚”得一聲把搪瓷杯放在桌上，吓了旁邊的後勤兵一跳。

　　“賀，賀團……水不好喝？”

　　問完，某團長已經擡步離開了。

　　一二團比完，輪到三四團。

　　“哇，賀團兩個團左手打右手啊。”

　　“快看，這兩團每次都拿一、二，精彩得很。”

　　看台又熱鬧起來，林書顔在人群裡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小丁他們。

　　喲，小丁看着瘦，脫了衣服二頭肌這麼大呀。

　　還有大虎，那腹肌……啧啧啧。

　　她一個個看過去，然後就對上了自家男人的目光，頓時頓了一下。

　　不是說不比嗎？怎麼也上了。

　　賀章眉頭皺了皺，往這邊走來，邊走邊把襯衣脫了。

　　他人高，站在看台下，輕而易舉就把衣服遞上來，跟前面的人說，“麻煩，把衣服遞給我媳婦。”

　　賀章是誰啊，十八區沒人認識，不過前面那軍屬倒是沒見過林書顔，拿了衣服轉頭道，笑道，“誰啊，誰是賀團媳婦？”

　　林書顔趕忙道，“大嫂，給我給我。”

　　大家目光看了過去，啊……

　　這就是賀團長媳婦啊，這麼嬌滴滴，受得了這麼兇的團長嗎？

　　再一看她的肚子，又想，受得了的……

　　遠遠的，小丁幾個還朝着這邊吹了幾下口哨，一副起哄的樣子。

　　就說團長為啥突然要比了，原來是嫂子來看了！！！

　　林書顔難得有點不好意思，把衣服抱在懷裡，嘟囔道，“你，你快去比。”

　　賀章眉梢挑了挑，腳步沒動。

　　林書顔又說了句，“加油。”

　　“舅舅加油！”

　　“賀叔叔加油!”

　　福寶和孟明月有樣學樣，也吼了兩聲，賀章才轉身走了。

　　那背影。

　　林書顔覺得跟開屏的孔雀似得，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比賽開始，大概是賀章威壓太大，他在四團，三團那邊看到團長在對面，力氣都用不出來了，節節敗退。

　　等到比賽結束，四團拿了第一。

　　賀章抱回了一個大臉盆和兩條毛巾，還有一斤糖果。

　　林書顔看着好笑，某些人就是幼稚鬼，比小樹他們大不了兩歲。

　　當然，賀小樹和孟明月不這麼覺得，看到賀章回來，眼裡都閃着星星。

　　“賀叔叔你好厲害。”

　　賀章大方抓了一把糖給幾個小孩。

　　林書顔笑道，“小馬屁精。”

　　拔河比賽結束了，很多人還沒玩夠，滿操場跑着。

　　孩子去玩，夫妻兩人帶着福寶先回了家。

　　*

　　夜深，林書顔靠在床頭看書。

　　男人洗了澡出來，他坐到床邊，隻穿一條背心，肌肉緊實健壯。

　　想起什麼，他把小媳婦拎到了腿上。

　　林書顔翻着曆史書，頭也沒擡，“别鬧，我再看會兒。”

　　賀章不滿地擡起她的小臉，“你今天在看什麼？”

　　林書顔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假裝無辜。

　　忍了一分鐘，忍不住笑了起來，嬌軟的身子顫着，倒在他胸口，“不就看了下傳說中四團的兵嘛，不，不是看，是欣賞！”

　　還敢承認，賀章磨牙。

　　“下次不許看别人，有什麼好看，就他們那樣的，我一拳一個。”

　　林書顔眼睛彎着，摸着肚子故意說，“寶寶，看你爸小氣鬼，愛吃醋。”

　　“嗯，小氣。”

　　男人大方承認，抽走她手裡的書放到床頭，又抱着她低頭耳朵貼着肚子，煞有其事說。

　　“閨女說了，讓你别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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