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要開慢，第二天出發的比較早。

　　車裡塞得滿滿，東西比上一次離家還多。

　　陳媽媽和老太太紅着眼眶站在車旁，滿臉都是不舍。

　　林書顔安慰着兩個老人，“奶奶，等我們走了，你就跟我媽去面館，過幾個月我們又回來看你。”

　　奶奶拉着她的手，嘴唇抖着，“唉，好好，乖寶不要操心奶奶。”

　　說完又看向大孫子，“賀章，你把顔顔和孩子照看好了，可得仔細些。”

　　“知道了，奶奶。”

　　再是不舍也是要分别，車子還是離開了蘇園。離别讓車裡的氣氛有些沉悶，連福寶都乖乖窩在小姨懷裡沒吭聲。

　　奶奶其實也想去軍區，隻是車子太擠了，不好再坐人。

　　“要不過段時間回來接奶奶吧，她總念叨着想看孩子出生，”林書顔舍不得，現在賀家就他們幾個人，小雨又被帶去軍區，留下一個老人，她惦記着。

　　賀章應了聲，“下次我回來接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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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往北。

　　傍晚時分，十八區的大門終于出現在眼前。

　　門口崗哨熱情地打招呼，“賀團，您回來了。”

　　“嗯。”

　　車子開進十八區，賀小雨第一次來，興沖沖看着外邊。

　　後山拉練正好收隊，新兵排着整齊的方陣從路上回來。

　　朝氣蓬勃的新兵軍綠色短袖汗濕，緊實膨張的肌肉，隊列整齊，目不斜視從車旁小跑而過。

　　賀小雨看得津津有味，外面的世界好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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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在家門前停下，正是家家戶戶準備做飯的時間。

　　對面排平房的廚房窗口就對着外面，不少人看到他們回來。

　　福寶睡了一路，臉蛋紅撲撲的，被賀小雨抱着下了車

　　賀章繞去副駕駛開門，林書顔有些暈，坐得腰酸背痛，不太舒服。男人站在車門外，小心把她扶下來，她撐着腰站穩，深吸一口山裡舒爽的空氣緩了緩。

　　“先進去歇着，等下我去食堂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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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面平房裡。

　　文長钊剛把手上的魚處理幹淨，擡頭想叫餘小青來燒，就看見對面回來的團長。

　　“小青，團長和嫂子回來了。”

　　“是嗎，”餘小青走出來一看，頓時高興了，一個月沒見，她也很想書顔。

　　餘小青想了想說，“家裡正好有菜，她們才回來到處都沒收拾，我去叫來家裡吃飯吧。”

　　“好，”這種事情媳婦說了算，文長钊趕緊麻利的把竈台上的菜洗了。

　　餘小青小跑到對面，“書顔，你回來了。”

　　“是呢，剛到。”

　　林書顔沖她笑笑，餘小青上前就拉住她手，關心道，“這麼遠的路，是不是很累了，你們晚飯到我家吃吧。”

　　林書顔說，“太麻煩了，我們這麼多人。”

　　“沒事，今天剛買了菜，長钊還提了兩條魚回來，不麻煩的。”

　　她又看看一旁的賀小雨，腼腆問了句，“這是……”

　　賀小雨沖她一笑，“我叫小雨，賀章是我哥。”

　　餘小青聽林書顔提起過。

　　“我是餘小青，你們休息會兒，一起過來吃，我這就去燒飯。”

　　說完，急匆匆又回了家。

　　林書顔知道餘小青性子，不去她還會不開心，于是歇了會兒一行人就去蹭飯了。

　　晚飯在餘小青家解決，賀章提上了家裡帶來的涼菜和牛肉。

　　餘小青燒了魚湯和紅燒魚塊，還有幾個炒菜。

　　大家簡簡單單吃了。

　　這天坐車都累了，吃完飯幾人就早早回家休息。

　　房間還是離開時候的樣子，床單被套走時都換了下來，床上罩了一層布。

　　林書顔把布扯開丢在一旁，累得踢了鞋子蜷縮在床邊。

　　賀章進來，就看到她迷糊要睡的模樣，深邃的眼中透着心疼。他在床邊坐下，摸了摸她手，“顔顔，先别睡，我把床單放上。”

　　小姑娘就躺在棉被上，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皺了皺眉頭。

　　賀章小心把人抱起來，把她放到椅子上坐好，“我去鋪床，自己坐一下。”

　　林書顔抱着他脖子小聲哼哼，不願意松手。

　　好說歹說，才哄着她自己坐好。

　　賀大團長内務滿分，老婆孩子又在等着，三兩下就拿了幹淨的被套換上。重新抱她回來，林書顔卻不肯往床上坐，嘟囔道，“還沒洗澡，髒。”

　　賀章心想哪裡髒了。

　　懷裡的人香香軟軟的，但想着她不洗澡也睡不舒服，又把人抱去衛生間。

　　等到洗幹淨了。

　　林書顔沾床就閉上眼，昏昏沉沉睡過去。

　　看她睡得安穩，賀章才起身，他開幾個小時的車，并不累，打了水拿了抹布，把房間裡的家具都擦一遍。

　　走時窗戶隻開了一條縫，不是很髒，隻是他不收拾，顔顔明天醒了肯定又要自己弄。

　　擦完家具，又把地拖了。

　　賀章還覺得不滿意，下樓把客廳、廚房全部打掃了。

　　樓下的房間給了賀小雨，她整理好衣服出來一看，她哥還在擦茶幾。

　　“哥，嫂子呢，是不是睡了？”

　　“嗯。”

　　“那你還不睡？”

　　“先收完，不然明天她住的不舒服。”

　　賀小雨看着她哥，真是……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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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萬籁俱寂。

　　天上飄起雨。

　　13排的聯排房裡，何秀秀陪夏婷芳起夜，聯排房沒有單獨的衛生間，要到一樓旁邊的公廁。

　　兩人打了個昏黃的手電，黑暗中夏婷芳的身影比從前瘦了很多。

　　下到一樓，何秀秀停了下來說，“婷婷，怎麼辦啊，這事不能再拖着了。”

　　黑暗中，女孩的聲音壓得很小聲。

　　但還是能聽出着急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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