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56章 背她,擦藥
趙菊芳喘了口氣,興沖沖道,“當然找到了!
!
還好還好,摔下山去了。
”
“什麼,摔下山去了?
?
”
趙菊芳說話大喘氣,吳嬸子急得不行。
“不,不過沒啥大事,賀團長給人背回來了。
”
“真得!
!
”
一顆心終于落了地,要村子裡發生這麼大的事,說出去也不好聽。
趙菊芳神神秘秘,還想再說什麼,“你不知道,書顔妹子說……”
“趙姐,把這些手電先收起來吧,”張青岩上前,把手電塞進趙菊芳手裡,趙菊芳一愣,頓時想起來說了不能往外張揚。
“好好,我去放好。
”
門邊的姚玲渾身冰冷,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書顔沒死,賀章把她救回來了。
怎麼會沒死?
為什麼會沒有死?
明明已經摔下去了,那麼高,那麼陡。
怎麼會沒死!
!
趙菊芳抱着手電筒往供銷社回去,路過門邊,被姚玲的眼神吓了一跳。
“喲,不聲不響的……姚老師啊,你站這幹啥。
”
姚玲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麼,捏着手裡的包,快步離開了。
吳嬸子回頭說了句,“她不是說來謝謝你昨天借東西的。
”
“奇奇怪怪的,”趙菊芳搖搖頭,趕緊跑進門去。
……
賀章把人背回家的時候,賀小樹還沒回來。
林書顔渾身濕漉漉的,趁着孩子不在,想稍微洗洗。
“你能幫我燒些熱水嗎,我換個衣服。
”
“嗯。
”
賀章轉身去廚房燒水。
家裡有一個大的盆,平時給倆孩子洗澡。
林書顔洗的時候就兌一桶溫水,然後蹲在盆裡,舀水往身上淋。
趁着賀章出去,她去櫃子裡找了幹淨的衣服,身上的傷一片片的,不能碰水,隻能用毛巾擦擦。
賀章動作快,很快就提了一桶熱水回來,還添了涼的,溫度剛好。
遲疑了一下,他開口道,“要我幫你嗎?
”
“不,不用,我自己來。
”
“好,有事叫我。
”
“嗯。
”
門被關上,林書顔看賀章出去,走得有點慢。
她舀了兩瓢水在臉盆裡,把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身上冒起一陣雞皮,她慢慢擦着身子。
清理過後的傷口火辣辣的,隻能再拿靈泉水擦擦。
……
隔壁廚房裡。
賀章坐在燒火的條凳上,
他眉間有幾分不常見的疲憊,高大的身子靠着牆,左腿褲子拉上去,一條冒着熱氣的毛巾正蓋在膝蓋上。
仔細看去,那條腿似乎輕微顫着。
等到毛巾變涼,他随手拿下,睜眼已恢複了平時冷峻的模樣。
林書顔差不多洗好,換了幹淨的衣服,身上舒服許多。
賀章過來把水拿倒了,又去櫃子裡拿藥。
“過來,擦藥。
”
林書顔坐到床邊,拉起褲腳,兩條小腿上都是擦傷,因為才受傷,看着紅腫猙獰。
她正要拿藥,男人已經蹲了下來,手裡拿着棉簽,“要先消毒。
”
“啊——疼疼疼疼。
”
林書顔還沒反應過來,酒精已經按上傷口,殺得她眼淚都冒了出來,把腿縮了回去。
骨節分明的手捏着棉簽,賀章頓在那裡,隻是消毒……
有,那麼疼嗎。
再一看她冒着眼淚的模樣,軟了語氣,“必須消毒。
”
林書顔:……
有靈泉水不消毒也沒事,嗚嗚嗚。
然而男人不可能知道,扣着她的腿一絲不苟得把每一處都消毒了。
手心下的腿,皮膚白皙。
他在部隊看慣了男人,隻覺得哪有人皮膚這麼嫩,稍微用點力就能捏出幾個指印。
擦完腿上的,又拉起了她的袖子,手臂上更是麻煩,一片片的,還有被樹枝刮擦的傷口。
賀章認真弄着,等到擦完一擡頭,坐在床邊的人睫毛都濕了,下巴挂着眼淚。
棉簽掉到地上,他略有些不知所措。
林書顔吸吸鼻子,“疼死了。
”
“抱歉,我輕點。
”
複又低下頭去,才發現手上的已經擦完了,一時不知道接下來做什麼。
最後擡手抹了一把她的眼淚。
男人的掌心帶着薄繭,指腹有些粗糙,卻是幹燥溫暖的。
林書顔愣在那,眼淚都忘了掉。
賀章站起來,“還有哪裡?
”
想着告訴他又要擦藥,林書顔不想說。
賀章仿佛能洞察人心,“不許騙人。
”
唉……
“背上……”
背上她自己也沒法用靈泉水擦,消毒就消毒吧。
她慢吞吞轉了過去,賀章将頭發捋到一邊,把她衣服往下拉了點。
看着光潔的背,喉間輕顫,“我把你衣服拉開點。
”
說的是内衣,不是外衣。
“嗯。
”
端槍擡炮都不抖的手,微微發顫,捏着那白色的内衣往下扯了點。
林書顔也沒好到哪裡去,臉紅得滴血。
背上撞出來的烏青,傷口隻有一條,還算好,他收斂心神,略微按壓了一下,“這裡很疼嗎?
”
“還好。
”
話音剛落,酒精又擦了上去,林書顔渾身一顫。
能不能先說一聲啊!
!
等到終于處理完傷口,賀小樹也回來了,看到她的模樣吓了一跳,站在門邊一時不敢進來。
“舅,舅媽怎麼了?
”
這是孩子第一次這麼叫她,林書顔愣了下,才開口說沒事。
“福寶在高婆婆那,小樹去把她帶回來吧。
”
“好,”孩子放下書包一下子跑出去了。
晚上賀章弄的,蒸了米飯,就着林書顔昨天做的菌菇肉醬簡單吃了一下。
福寶回來的時候抱着小兔子,滿臉都是委屈。
舅媽平時很早就來接福寶,今天很久很久很久了。
連小兔子都不能讓福寶開心起來。
往床上一坐,福寶就湊在她身邊,誰抱也不願意。
“嗚嗚……呼呼。
”
她伸出小手,想碰又不敢碰,嘴巴對着林書顔的傷呼呼吹氣。
林書顔心頭一軟,有這樣的孩子,她真得不舍得不管。
“福寶真乖,沒關系,舅媽不疼了。
”
當初福寶身上都是傷,林書顔有時候也會幫她吹吹,說吹吹就不疼了,孩子便學了去。
吹了半天的冷風,林書顔腦子昏昏沉沉,勉強跟孩子說了會兒話。
等到賀章收拾碗筷回來,人已經睡着了。
她左臉擦傷一片,朝着右邊睡,也忘了躺回自己的位置。
賀章幹脆把人抱到外側,讓兩個孩子睡在裡邊,,免得孩子踢到她傷處。
手下的身子很輕,抱起的時候不自覺在他懷裡蹭了蹭,并沒有醒來。
賀章喉嚨輕滾了一下,給人蓋上被子。
……
入夜,外邊又下起雨,沙沙落在窗上。
倆孩子都睡了,躺在裡側蓋一條被子。
賀章躺在中間,身上沒蓋什麼,身側的人呼吸清淺,半張小臉埋在被子裡。
明明很安靜,但每一下呼吸就像噴在他耳邊,帶起些微的熱意,他一向作息良好,早睡早起。
此時卻怎麼也睡不着。
又想起白天林書顔說的事,是姚玲推她下山的。
如果真得是她,他會親手把她送進公安局。
賀章眉頭擰緊,自覺是因為自己連累了林書顔,忍不住側過身子看着她。
屋裡光線昏暗,不一會,睡着人發出一聲輕哼,捏着被子的手指收緊,林書顔做了噩夢,夢裡被推下山的一幕重演着。
這一次,她夢見自己真的掉下懸崖,風呼呼吹在耳邊,下面是萬丈深淵看不見底,她很怕很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叫不出聲……
手上突然一陣溫熱,誰的聲音貼在她耳邊。
“沒事了,别怕,是做夢。
”
“賀章……”
近乎呢喃的聲音,賀章卻是聽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