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兒姑娘喜歡這個糖人嗎?
我瞧着這隻鳳凰很好看,配霜兒姑娘正好。
”白譽堂将糖人遞給林霜兒,他的話裡帶着寵溺笑意,聽得人心裡暖烘烘的。
林霜兒咽了咽唾沫,不敢伸手去接。
“霜兒姑娘不喜歡嗎?
”白譽堂耐着性子問她。
林霜兒的心思藏不住,喜不喜歡全都寫在了臉上,心思單純到讓人一眼就能看破。
白譽堂知道她喜歡,可他不知道,她為何不敢接。
林霜兒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喜歡。
”
白譽堂聲音更加溫和:“喜歡就拿着吧,若是不夠吃,白大哥再給霜兒姑娘買。
”
林霜兒将手背在身後,依舊不肯伸手去接,軟糯糯地同他道:“可我夫君讓我不要接受外人的東西。
”
“外人?
”白譽堂先是一愣,而後想明白了什麼,淡淡笑道:“白大哥又不是外人,夜北承與我是摯友,我買的東西,你可以要的。
”
林霜兒道:“不能要的,夫君說,尤其是白大哥的東西,不能要。
”
白譽堂整個人頓住。
“為何我的東西尤其不能要?
”白譽堂氣得失笑。
感情這家夥現在已經開始防着他了?
林霜兒也不明白其中緣由,隻是夜北承說的話,她都會信,也都會聽,便不敢随意去接白譽堂給的東西。
見她不肯接,白譽堂隻能惋惜的同她道:“好吧,既然霜兒姑娘不喜歡,我隻能将它扔掉了……”
“為何要扔掉?
”林霜兒不解的看着他:“這麼好看的糖人,若是扔掉多可惜啊。
”
白譽堂道:“因為我從不吃這些甜食,當然要扔掉啦。
”
“你……你就不能把它吃了嗎?
”林霜兒眼巴巴的看着他手裡的糖人,實在不忍。
白譽堂勾了勾唇,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扔掉确實可惜,霜兒姑娘能不能替我将它吃了?
”
林霜兒咽了咽口水,心裡有些糾結了。
見她猶豫,白譽堂繼續道:“霜兒姑娘也不想鋪張浪費是不是?
這一個糖人半兩銀子呢。
”
“要半兩銀子嗎?
”林霜兒睜大了雙眸,一臉震驚:“白大哥,你是不是被坑了?
一個糖人要不了這麼多銀子的。
”
即便沒花她的銀子,她也不想白譽堂吃虧,便想領着他去找那小販理論。
半兩銀子夠買一百支糖人了!
那小販未免太奸詐了些!
可正當她想去找小販理論,大街上卻早就沒了小販的身影。
白譽堂故作可惜地道:“看來,這半兩銀子算是打了水漂了……”頓了頓,他又道:“算了,就當買個教訓吧,這個糖人扔掉算了……”
話落,他作勢就要将糖人丢掉。
“你别扔……”林霜兒趕緊伸手将他手裡的糖人奪了下來,道:“多可惜啊,白大哥不要鋪張浪費,我夫君也讓我不要浪費東西的……”
白譽堂笑了笑,道:“夜北承說得沒錯,不能浪費,霜兒姑娘若是好心,就替我将這糖人吃了吧。
”
林霜兒舔了舔唇,最終還是道:“那……那好吧。
”
見她終于肯吃,白譽堂心裡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這是她念了很久的糖人,裡面摻了蜂蜜和桂花的香味。
林霜兒舔了一口,心裡别提有多滿足了。
鳳凰很好看,她沒舍得咬,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舔舐着。
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了,隻時不時有幾個醉漢從酒肆裡走出來。
林霜兒知道喝醉酒的人不能招惹,便刻意避着他們走。
不想,一男子忽然跌跌撞撞的朝她飛撲了過來。
他腳步踉跄,動作卻是極快,林霜兒躲閃不及,一不留神,肩膀被他狠狠撞了一下。
手裡的糖人應聲落下,砸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林霜兒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糖人,一時有些懵怔。
白譽堂始料未及,等反應過來時,林霜兒已經被人差點撞到了地上。
連忙将人護在身後,白譽堂目光冷冽地看着眼前撞人的男子。
男子大抵是喝醉了,渾身散發着濃郁的酒氣,他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站着的幾人,嗤笑道:“喲?
哪家的小娘子沒長眼睛,敢撞老子?
是不是不想活了?
”
白譽堂面無表情的道:“你找死是嗎?
”
男子沒把白譽堂放在眼裡,隻當他是個一無是處的小白臉。
男子嗤笑道:“找死?
怎的?
你想殺了我啊?
”
白譽堂沒說話,隻是臉色越來越沉,似凝了一層寒霜。
冬梅氣憤道:“你講不講道理!
分明就是你先撞的人!
”
男子又眯着眼瞧了瞧冬梅,咧了咧嘴,臉上的神情十分猥瑣:“喲?
這個小娘子也不錯,是不是也想被老子撞一下啊?
”
冬梅氣極,指着他怒罵道:“你是哪個茅坑裡面爬出來的蛆蟲?
說出的話這麼臭!
”
男子也不是個好惹的,他調戲了這麼多次姑娘,還是頭一遭被人指着鼻子罵的,趁着酒勁,他惱羞成怒的罵道:“臭娘們,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你他媽裝什麼貞潔?
信不信老子把你賣去青樓!
看你還怎麼裝!
”
“冬梅,算了,我們别理會他……”林霜兒不想跟這種無賴糾纏,便上前拉着冬梅離開。
不想,男子突然發瘋似的上前擒住林霜兒的手腕,嘴裡污言穢語的說着:“小娘們,還是你最好,你跟爺走吧,爺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下一刻,話音戛然而止,他的脖子被人狠狠扼住。
白譽堂面色蕭冷似閻王,單手将他的脖子扼住,強大的力量推着他連連後退,直至後背抵在了冰冷的石柱子上。
男子酒意瞬間消散了不少,巨大的恐懼讓他臉色慘白。
他想求饒,可脖頸上的大手掌控了他的生死,讓他無法開口,他隻能睜着一雙充血的眼睛,驚恐的看着他。
白譽堂語氣依舊很淡,卻透着一股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意。
“我說了,你在找死!
”
這個角度,林霜兒看不清白譽堂的神色,唯有男子能看清他儒雅面容下暴露的本性。
他哪是什麼小白臉,他分明就是嗜血成性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