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錦終于直直的看向了他,“大哥從哪看出我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就因為我身上披着離王的衣服?
真是可笑,人家給我衣服是因為我受了重傷,怕我傷痕累累的模樣被他人瞧見,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龌龊!
”
蘇禮然氣急,卻是還沒開口,蘇時錦已經繼續說道:“我知道你話裡的意思,你眼裡的我愚蠢,惡毒,醜陋,不堪!
你覺得像我這樣的人,連太子都看不上我,離王更不可能看得上我!
”
“在你眼裡的我早就糟糕透頂了,所以你自以為是的為我好,就是希望我自卑懦弱,像以前一樣,天天躲在院子裡面,你讓我往東,我就絕不往西,你要我跪祠堂,我就在那跪個一天一夜,對吧?
”
蘇禮然的臉色沉了沉,“你沒必要妄自菲薄。
”
蘇時錦笑了,“你從哪看出我是在妄自菲薄了?
我隻是在說你心裡的那點肮髒想法,不代表我自己就那麼認為自己了。
”
她一邊笑,一邊上下打量着蘇禮然。
“再說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模樣,我醜陋,你就好看了嗎?
你看你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長的跟個熊貓似的,還好意思嫌棄我醜呢?
我是有點肥,你瘦,你倒瘦的跟個竹竿似的,風一吹就能跑了。
”
蘇禮然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兩眼珠子仿佛就要掉下來了一般。
蘇時錦卻毫不畏懼的繼續說道:“要不是衣服夠厚,你就跟個細狗似的,也就勉強一張臉能見人而已,這天底下哪個女子瞎了眼能看得上你呀?
啧,瞎了眼也瞧不上你,畢竟你可有個極品妹妹,誰家那麼殘忍願把親女兒交給你霍霍啊?
”
“難怪這麼久都娶不上媳婦,話說大哥,你也要懂得知足,你跟外面那些男子漢哪裡能比?
太子雖然糟糕,但他又高又壯,就是其他的官家公子,也是個個頂天立地,你這種娘了吧唧的男孩子,走出去可是沒人要的,你還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有時間多去鍛煉鍛煉身體,别老盯着後院那點破事。
”
“你……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我可是你大哥!
”
蘇禮然氣的連連後退,最後疲憊的撐到了一旁的樹幹上。
蘇時錦冷笑,“那我還是你親妹妹呢!
你不照樣能出口重傷我?
而且我說的話怎麼了嗎?
不是每一句話都跟你學的嗎?
怎麼就允許你開口閉口挑我缺點,我就不能說一句了?
”
“大哥說的句句出自肺腑,皆是為了你好!
”蘇禮然恨鐵不成鋼!
蘇時錦一本正經的看着他,“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你看你,我才說了幾句話啊?
你就氣成這樣了,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你整天就拿我跟蘇洛月比較,我拿你跟其他人的哥哥比不是也很正常嗎?
不說其他人,就是府上的那些小厮,那也是個個身強體壯,再瞧瞧你,細胳膊細腿的,以後哪能保護自己的媳婦呀?
”
“不是我說你,大哥你也一把年紀了,要為自己的未來着想,本來長得就不帥,身高也不夠,雖然在府上顯得挺高,但是站到太子跟離王身旁,那可就是小矮人一個,公子家要有公子家的樣子,柔柔弱弱哪像是英雄好漢……”
“對了,你衣品也不好,渾身上下就沒一處優點,卻還天天挑别人的毛病,這樣的男孩子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你要懂事一點,矜持一點,多多鍛煉身體,脾氣也收斂一點,不然脾氣又不好,身材又不夠,還沒有自知之明,這實在是太可悲了。
”
蘇禮然已經被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時錦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見他指着自己半天回不上話,這才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
隻準許男人挑女人毛病,就不許女人挑男人毛病了?
什麼玩意兒?
這一次,直到她都走遠了,蘇禮然也沒有再跟上來。
蘇時錦樂的自在。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洗了個幹幹淨淨,後又把自己關回屋裡,鎖上房門,仔仔細細的檢查身上的每一處傷口,然後輕手輕腳的塗抹上藥。
随後她便撲到了床上,一覺睡到半夜三更。
迷迷糊糊中,她也醒來了一下,隻是累了一天一夜,實在是疲憊的不行,将傷口重新包紮了一下後,又繼續倒頭就睡。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次日清晨。
醒來之時,總算神清氣爽。
身上的傷,大多都隻是皮外傷,随便塗抹一點藥便已結了痂,甚至都用不着包紮。
而稍微深一點的傷口,幾乎都在後背。
于是一大早蘇時錦就坐在了鏡子面前,費勁的給自己的後背處理傷口。
短短幾日,她已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快了不少,原本圓溜溜的臉蛋,似乎也小了一圈。
最明顯的還是那肥嘟嘟的肚子,連續幾天的鍛煉,以及減少食量,肚子已經肉眼可見的小了不少。
她又給自己把了一下脈,體内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毒素,因毒所緻的肥胖,也在短時間内迅速消逝。
就連原本的衣服,似乎都大了不少……
想到這裡,她便想喚冬兒給她去買幾件小一點的衣裳。
結果喊了半天,冬兒始終沒有進來。
蘇時錦整理好衣服,終于走了出去。
“冬兒?
你該不會還沒起床吧?
”
不應該呀。
換成平時,這個時間點,冬兒都送來早飯了……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冬兒休息的房間,推開門,裡面安安靜靜,就連床上也沒有半點人影。
不在這……
蘇時錦的内心湧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又偶然瞧見前方的桌子上似乎放着一張紙。
那張紙上,似乎還寫着什麼。
冬兒識的字不多,不太可能會在屋裡練字,于是蘇時錦第一反應便上前拿起了紙張。
“後山,懸崖處,不想她死,獨自前來。
”
短短一行字,頓時讓蘇時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該死,到底是誰?
抓走冬兒是何目的?
蘇時錦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蘇洛月,除了她,沒人這麼幼稚!
或許自己應該将事情鬧大,帶着府上的人上山救人,也能讓大家看清蘇洛月的真面目。
可,如果綁架走冬兒的人不是蘇洛月呢?
如果自己帶人上山,對方真的會殺了冬兒呢?
她還真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