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溫書禾瞬間感動的不能自已,她默默地看着蘇時錦的側顔,心中似是下了某種決心。
此生此世,自己萬萬不能辜負這個善良的姑娘……
蘇時錦卻并未怎麼關注她,一邊跟着孫澤川,一邊又問了句,“少将軍是不是還有一位姐姐?
”
孫澤川一愣,“我是家中長子,沒有姐姐。
”
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有一位妹妹,姑娘為何問起此事?
”
蘇時錦笑笑,“隻是随便問問,畢竟将軍看起來很年輕……”
她還以為孫若雲比他大呢……
“快十九了,已經不年輕了,我與我妹妹是雙胞胎,她隻比我小了一刻鐘。
”
說着,孫澤川又看向了蘇時錦,“姑娘突然問起這個,可是認識我妹妹?
”
蘇時錦立即搖了搖頭,“不認識,隻是将軍府的大名如雷貫耳,一直記得将軍府上還有一位千金,甚是有名……”
“姑娘身在玄城,卻都聽過我妹妹的大名,看來那丫頭确實很能鬧騰。
”
孫澤川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如同男人一般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她,估計在外面也沒什麼好名聲。
”
一邊說着,他已經帶着蘇時錦走出了好遠。
她們這才發現,法場後面還有着一個小宅院,宅院後頭則是一座高大的山。
望着那落座在山腳下的宅院,再看周邊守衛森嚴,不用想都知道,稍微有點身份的人,幾乎都被安頓在了此處……
天色越來越暗,四周卻燈火通明。
借着那明亮的燈光,她們能夠清楚的看見院中有着至少十來間屋子。
此刻,孫澤川已經帶着她們走進了末尾的一間,“那位少城主就在這裡面,接下來就麻煩姑娘了。
”
蘇時錦點點頭,一走進房屋,就來到了床邊。
床上的男子看起來有二十出頭,他雙唇發紫,眉頭緊鎖,旁邊還有一位丫鬟小心翼翼的守着。
剛一進去,孫澤川就問:“那幾個軍醫呢?
”
旁邊的小丫鬟跪到了地上。
“回将軍的話,軍醫都被離王殿下派出去了……”
孫澤川擺擺手,那小丫鬟就退了出去。
蘇時錦已經為那少城主把起了脈,溫書禾則是靜悄悄的站在一旁,一點聲音也未發出。
孫澤川甚是緊張,“怎麼樣?
他還有救嗎?
”
蘇時錦沒有說話。
孫澤川又沉沉地歎了口氣,“原本今日,我是要去東城的,可是還未出城,就聽城中爆發了瘟疫,我便也不得不留在了城中,而這位來自東城的少城主親自趕來,隻是為了告知東城那邊糟糕的情況,原是想将一切告知之後,就速速回去,不想他自己卻染上瘟疫,滞留于此,唉……”
“東城那邊的情況真的非常嚴重嗎?
”
一旁的溫書禾輕聲問了一句。
孫澤川點了點頭,“目前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離王殿下已經命令他們将所有病人隔離,而今有了姑娘的發現,待将消息傳過去後,傳染的源頭便能很快掐斷,至少能夠避免更多的人被傳染……”
頓了頓,他又說:“方才聽姑娘說,這種病毒隻會傷害老弱病殘,而這位少将軍正是年輕力壯,為何也會如此嚴重?
”
蘇時錦終于收回了手,“他雖年輕,但本就身受重傷,傷還未好,又染上瘟疫,怎麼不算老弱病殘中的一位?
”
“原來如此。
”
孫澤川神情嚴肅,“那姑娘能否控制住他的病情?
剛剛那位孕婦同樣危急,姑娘卻還是平安的為其接生,想必已經有辦法暫時控制這瘟疫了吧?
”
“恩。
”
見蘇時錦點頭,孫澤川瞬間欣喜過望,“太好了!
有姑娘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有救了!
”
蘇時錦卻說:“我雖能治,卻隻能靠針灸醫治,而一次針灸,便需要不少時間,但是隻要出手,便不是控制這瘟疫,而是徹底消除這瘟疫……”
聽完她的話,孫澤川已經震驚的瞪大了雙眼,“姑娘能夠治療這瘟疫?
真的嗎!
”
“你别高興的太早了,我家姑娘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她雖然能夠治療這瘟疫,但是一天下來根本救不了幾個人,如果靠她一個人的話,這成百上千個人,根本治不完!
說不準沒過幾天那些人都死一半了!
因此,你别想着隻靠我家姑娘,還是得努力尋找其他治療之法!
”
一旁的溫書禾立馬幫忙解釋。
孫澤川略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
但是即便如此,這依舊是有希望的!
這個好消息我得盡快告訴離王殿下!
無雙姑娘,要不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殿下吧?
他……”
“先救人吧。
”
蘇時錦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這小子怎麼開口閉口都在讓自己去見楚君徹……
等治好這位少城主,自己得盡早溜了才是……
孫澤川笑得憨厚,“好,是我過于興奮了,不過姑娘如此厲害,我得多派些人好好保護姑娘才是!
如今姑娘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
頓了頓,他又道:“對了,待會姑娘施針的時候,我可否叫那幾位軍醫到一旁學習?
倘若他們能夠學有所成,或許借着針灸,我們也能救回不少生命!
”
“明目張膽的讓别人來學走我家姑娘的醫術,這不好吧?
”一旁的溫書禾小聲吐槽。
孫澤川忙道:“我不會讓姑娘白教的,就憑姑娘擁有如此本事,今日的診金,我也不會少了姑娘!
”
話語間,蘇時錦已經解開了那位少城主的腰帶,“過來幫我将他的上衣脫了,然後準備一副銀針過來。
”
“好!
”
又聽蘇時錦道:“他們若能學會的話也是好的,隻看他們願不願意了。
”
孫澤川面露歡喜,“好!
”
一連道了兩聲好後,他便神情激動地走了出去,很快就帶來了四位軍醫,以及蘇時錦所需要用到的銀針。
溫書禾在旁邊打着下手,孫澤川則是悄悄退到了一旁。
他并不是第一次見人針灸。
身為一個小将軍,他也打過幾場小仗,身上或多或少有着不少疤痕,也曾有禦醫親自為自己施針。
可他卻從未見過有人能夠那麼快的下針……
一針剛下去,另一針又準備就緒,一針接着一針,他甚至都沒看清那些都是什麼穴位,針就已經深深紮下。
不過短短片刻,那位少城主的背上便已經紮滿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