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最為忙碌的一日。
卻成了蘇時錦最為清閑的一日。
大婚當日,她的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每一個步驟,都有專門的人在一旁悉心教導。
她隻需要跟随着身邊的人,按着步驟,從拜堂……到入洞房。
聽着耳邊的歡聲笑語,她的内心無比幸福。
她蓋着紅蓋頭,雙手撫上自己的小腹,便坐在婚房當中,靜靜地等待着新郎的到來。
相比于她的清閑,楚君徹就顯得忙碌了許多。
因為皇上親自前來,拜過堂後,他便被皇上留下小喝了幾杯。
借着這歡歡喜喜的氛圍,小七終于還是鼓足勇氣,主動找上了清墨。
“那個,清墨公子,你能坐下跟我一起……喝兩杯嗎?
”
她笑得小臉通紅,“今日是姑娘的大婚之日,我實在開心,這才想小喝兩杯,但是這府上,我隻認識清墨公子……”
清墨平靜地說:“抱歉,我從不喝酒。
”
“怎麼可能?
你一個男子,怎麼可能從來不喝酒?
”
說出這句話後,小七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着說話都變得緊張了許多,“那個,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不是,那個,要不我們喝兩杯茶?
”
“可以。
”
清墨點了點頭。
見狀,小七頓時笑得非常開心,“那,你能去我那邊坐一坐嗎?
”
見清墨猶豫,小七幹脆拉住了他的衣角,“今日府上戒備森嚴,不差你一個守着這裡啦!
要是離王兇你,我便去找姑……王妃幫你說話!
今天王妃娘娘才是最大的!
”
說完她就笑呵呵地拉走了清墨。
此刻已是傍晚時分。
諾大的正廳之内,擺滿了大大小小的桌子。
廳外的空地上,同樣擺了許多喜桌。
就在最角落的位置上。
孫澤川似乎在周圍尋了許久,終于才尋到了那抹身影……
“姑娘為何獨自坐在這裡?
離王殿下跟王妃娘娘已經拜過堂了,你不打算去鬧洞房嗎?
”
溫書禾一怔,一擡頭就看見滿臉通紅的孫澤川,頓時無語的說:“少将軍在說什麼?
”
誰敢去鬧離王的洞房?
不要命了?
看着孫澤川紅彤彤的臉頰,溫書禾又收回了視線,“原來是喝多了,我說你怎會走到我這裡來。
”
如果沒有喝多,他應該會躲着自己才對……
溫書禾如此想着,便心情煩躁的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孫澤川卻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溫書禾眉頭一蹙,“少将軍這是做什麼?
”
“書禾姑娘,在下心中有一疑惑。
”
孫澤川打了個嗝,滿臉通紅的看着她問,“你好像,對我疏遠了許多……”
溫書禾完全不清楚他為何會這麼問,雙眼之中滿是茫然,“你我之間,不是原本就這樣嗎?
”
孫澤川默了默,卻直接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不是。
”
溫書禾莫名覺得心中有些苦澀,“是。
”
“并不是,從前你見到我,總是歡歡喜喜……”
看着眼前滿臉通紅的孫澤川,溫書禾問,“少将軍是不是喝多了?
”
“沒有,隻是心有疑惑,想尋個答案。
”
溫書禾更加看不懂他了,便也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見孫澤川一直盯着自己看,溫書禾深深吸了口氣,“你在這裡坐着,我去看看小七在哪,讓她送你回去。
”
說着她便起身打算離開。
孫澤川卻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沒喝的多,真的……”
盡管是在角落的位置,卻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溫書禾慌慌張張地抽回了手,滿臉不自在的說:“今日是離王殿下的大婚之日,你我之間即便有事,也該改日再說。
”
孫澤川垂下眼眸,“還能再有機會嗎……”
已經連續好長一段時間了。
每當自己與她碰面,她總是會第一時間躲起來。
即便自己主動搭話,她也是愛搭不理的模樣……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明明自己不該放在心上的……
畢竟他們并不是一路人。
可為什麼她開始躲着自己之後,自己反而越發的上心了?
孫澤川也搞不懂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麼想的,隻是滿臉疲憊的說道:“其實,小七已經不用人接了,我之所以每日來接她,隻是想要,見一見你……”
他的聲音很小很小,小到溫書禾差點沒能聽見。
溫書禾神情平靜,“少将軍真的喝多了,這不像是你能說出的話。
”
“是啊,我也覺得,我不該這樣說話。
”
孫澤川疲憊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
他輕輕地放下了酒杯,“書禾姑娘,你說,你我之間……真的隻是朋友嗎?
”
“不是。
”
溫書禾說:“或許在少将軍眼中,我連朋友,都配不上。
”
明明是那樣平靜的一句話,卻瞬間讓孫澤川有些心疼,“為何這麼說?
”
溫書禾終于坐回了他的面前,“是少将軍說的,我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家世不夠清白,是萬萬配不上少将軍你的……”
平靜的話音落下,孫澤川忽然覺得酒都醒了幾分。
“你……”
“恩,都聽到了。
”
溫書禾隻是溫柔的笑了笑,“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确實配不上你,所以,我理應離你遠點。
”
孫澤川張了張口,“所以,你真的是……青樓女子嗎?
”
“恩。
”
“為什麼。
”
孫澤川的聲音帶着一絲絲的顫抖,雙眼通紅的看着她說:“你确實容顔傾城,可你不是懂武功嗎?
你聰明勇敢,有武功,有勇氣,是……自願的?
”
“我若說不是,你信嗎?
”
溫書禾心中苦澀,再次飲了一杯酒。
見孫澤川陷入沉默,溫書禾又說:“既然都聊到了這裡,那我便同少将軍聊上幾句心裡話吧,其實我并不是一個癡情的人,也不是一個長情的人,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有未婚夫了,即便那時我并不清楚何為喜歡,我也認定了,他會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
“可我遭到了背叛,流入了青樓,僅僅隻在一夜之間,我便将他忘了個幹幹淨淨,我才知曉,所謂的感情是那樣的不堪一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