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稣有些意外。
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以古代大老爺們的地位,就算淳于越說要征收了唐家的宅子,唐稣也不會太意外。
她沒想到淳于越居然想要租唐家宅子。
說起來這古代的房價不也便宜,若是在京都,就算是當官的,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房子。
唐稣記得以前讀過白居易的一首詩叫做“遊宦京都二十春,貧中無處可安貧”,說的就是他為官多年,一直在租房生活的事情。
但清徐縣隻是個小縣城,房子地産都不貴,淳于越還需要租房子,說明他是個清廉之人,且手頭并不寬裕。
唐稣對這位相貌出色的漂亮小縣令,不由得多了幾分好感。
“那……”她有些踟躇的看向唐藍,小聲問,“咱家這宅子能租嗎?
”
她倒是無所謂,這麼一大片宅子,白空着也是浪費,倒不如想法子用來賺點錢。
但這畢竟是唐家的祖宅,賣肯定是不行,至于能不能租……也不知有沒有什麼規矩或者忌諱。
唐藍搖搖頭:“這我也不清楚……要不,去問問三叔公吧。
”
唐儒風父親那一輩是兄弟三人,如今還隻剩下最小的老三在世,在族中輩分高,唐稣應該叫他做三叔公。
以免麻煩,她确實也不能私自做主,便對淳于越說道:“淳于大人,這租房子的事情,我還得跟家裡長輩商議商議。
”
淳于越彎唇一笑,道:“這是理所應當,在下等唐姑娘的消息。
”
他說着站起身,把藍衫的褶子認真撫平,慢條斯理的向門外走去。
“恩,行……”唐稣忙忙跟過去,眼睛盯着對方的手,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元元急的亂竄:“呀呀呀,古裝帥哥快走了呀!
主人快逮住他!
”
“好好好我知道了!
”唐稣被他催的有點急,走路也沒看前面兒,差點撞着門框。
眼看藍衫少年的身影越走越遠,唐稣心下一橫,腳下一滑,打算實施一項古老的行業——碰瓷。
隻可惜她初次涉及這個行業,演技十分生疏,很快被淳于大人察覺到,對方搶在她前頭,隔着衣服虛虛的扶住她的胳膊,道:“唐姑娘小心腳下。
”
“快摸呀!
”元元尖叫。
唐稣豁出去了,朝對方白皙的手指伸出去——
然而,什麼都沒摸到。
撲了個空。
淳于越已經松開了她,重新把手放在身後,從容有禮而又略有幾分疏離的說道:“唐姑娘不必相送,告辭。
”
唐稣淚流滿面,手還伸在半空中……
嘤嘤嘤!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失敗了!
元元憂傷的歎氣:“主人你好笨呀,你可怎麼辦喲!
”
唐稣灰頭土臉了一會兒,很快就重振雄風:“下次,下次我一定能摸到。
他不是要租這裡的房子嗎?
租給他!
近水樓台先得手!
”
她意氣風發的帶着唐藍去找三叔公,商議租房子的事情。
然而卻遭遇了滑鐵盧。
三叔公不許她把祖宅租出去!
老頭眼神不太好,耳朵也不好使,卻拄個根拐兒,罵唐稣數典忘祖,為了幾個臭錢,連祖宗也不要了。
罵的那個起勁兒,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噎死。
至于嗎?
說起來她隻是跟老頭問問情況,并不需要經過他同意,也跟他沒什麼關系。
唐稣有點納悶,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二叔唐儒雲已經提前跑去給三叔公上了眼藥。
合着二叔他們也一直惦記着這片宅子,就等着翠花姨娘生出個賠錢貨,然後一舉接盤所有祖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