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媛一愣,大眼彎彎:“好啊。”
她這個甯家邊緣人,還挺好奇的。
甯大少要帶自己看什麼甯家的秘密!
……
與此同時,另一處隐秘的豪宅内。
“砰!”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價值不菲的水晶酒杯被狠狠砸在光潔的大理石餐桌上。
碎玻璃和猩紅的酒液四濺。
查美玲死死盯着電視屏幕上那條頑強上揚的綠色曲線,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港股與内地不同,綠色代表上漲,紅色,則代表着下跌與恐慌。
甯正坤那個該死的老狐狸!幾句話就讓甯氏股票止跌了!
“安妮小姐,别生氣,小心傷到手。”安德森快步上前,半跪在查美玲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
他拿出幹淨的手帕,溫柔地擦拭濺到她臉頰上的幾滴酒液。
一個喑啞的聲音從房間角落的陰影裡傳來:“安妮,急什麼,股市有漲有跌,不過是暫時的。”
查美玲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看向那片陰影。
“淑姨,甯家根基雖然不如我們查家在港府深厚,但他們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踩下那麼多對手,絕不是輕易就能被打垮的。”
她很清楚,這次動用這麼多資源,能将甯家重創,讓它元氣大傷,跌落成二流甚至三流企業,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可她就是不甘心!
在甯家做了那麼多年的養女,她太清楚甯家人的韌性了!
隻要給他們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們就能卷土重來,甚至反撲!
她要的是甯家徹底垮掉,永世不得翻身!
“沙…沙…”細微的掃地摩擦聲響起。
陰影裡的人影拿着一把看起來有些年頭的舊掃把,慢吞吞地走了出來,開始清掃地上的玻璃碎片和酒漬。
昏暗的光線下,那佝偻的身影、花白的頭發、滿是皺紋的臉……
赫然就是當初引發佳林集團暴雷的RAB銀行稽核師拉辛死亡案件裡,幫拉辛保留文件,最後神秘失蹤的關鍵證人——麗晶酒店打掃衛生的阿嫲!
淑姨一邊掃地,一邊慢條斯理地說:“甯正坤搞的那點輿論攻勢,唬唬普通市民還行。華爾,連陳勁松都不急,安妮小姐,你急什麼?”
查美玲看着淑姨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她咬了咬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甯氏這種龐然大物,除非從根基上出了問題,否則很難從外部徹底打垮。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内部先亂起來!”
她的眼神變得狠厲:“我爹地的意思,也是要從内部擊潰他們!甯家的繼承人之争,一直都是個隐患!”“甯秉宇雖然厲害,但甯曼安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絕對不會甘心就這麼交出繼承權,我們可以和她聯手,我有辦法說服她!”
淑姨停下掃地的動作,渾濁的老眼看向查美玲,露出看似慈祥的笑容——
“嗯,看來是學乖了,總算沒再被男人迷昏了頭。”
查美玲心頭一凜,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淑姨明明笑着,那笑容卻比任何厲鬼都要陰冷可怕。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安德森的手臂,臉上擠出順從的微笑——
“淑姨,我以前是糊塗,被豬油蒙了心,才會做出背叛爹地的事。現在我徹底清醒了,我隻會和我身邊忠于我的人在一起。”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謙卑:“希望淑姨能原諒我前兩年的不懂事。”
她心裡清楚得很,這個貌不驚人的老婦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當年查申樓逃出港府監獄時死了那麼多港警、埃文叔叔炮轟港府海域、重傷那個男人……
廉政公署的高級主任裴勇的死……
樁樁件件,哪裡沒有這看似普通的老婆子的身影?!
自己那個自作聰明的爹,總以為他和埃文能平起平坐。
但眼前這個掃地“淑姨”,才是真正能和埃文平起平坐的幕後大佬!
老太太眯了眯眼,陰沉沉地笑了:“等什麼時候那個周焰……徹底消失,你才算是真正地悔過自新。”
查美玲的心猛地一縮。
是,她也想要周焰死!
但他死不死,自己無法保證……畢竟當初能在那樣的炮火中活下來的人……
查美玲想說什麼:“淑姨……”
但淑姨不再看她,拿起掃把一步一步地拖着,朝着陰影裡走去。
像一個遊蕩的鬼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門後。
房間裡隻剩下查美玲和安德森。
安德森将查美玲輕輕攬入懷中,低聲安慰:“别怕,有我在。”
查美玲猛地轉頭看向他,眼神帶着脆弱和依賴,卻又暗藏着審視和掌控欲——
“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你會一直幫我的,對嗎?安德森!”
安德森眼中閃過隐忍與堅定,他打橫抱起查美玲走向卧室:“當然,安妮小姐,我永遠是你的騎士!”
她和周焰在一起的時候,他是不能出現的,可那無所謂!
安妮小姐是最美麗的東方之珠……
是他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要守護的小姐。
…………
平穩行駛的黑色轎車内,甯媛側頭看向窗外。
甯氏大廈樓下,那些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魚,依舊不肯散去,隻是被保安隔在了一段距離之外。
甯媛收回目光,看向身邊正閉目翻閱文件的甯秉宇,輕聲道:“大伯那番話,加上你在華爾街的動作,短時間内确實能拉起不少市場信心。”
她的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哔哔”聲突兀地響起。
楚紅玉腰間的BB機和葉特助腰間的BB機同時震動鳴叫。
兩人低頭一看,然後迅速對視一眼。
楚紅玉冷靜彙報道:“大少,股價又開始跌了,隻是速度比之前稍微慢了一些,但跌幅依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