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凝霜繼續道：“你放心，隻要你守口如瓶不會亂攀咬，你的那幾個情人和孩子，我保證他們會安全長大！
”

　　秦虎默了默：“我懂！
”

　　盡管很不高興，現在卻還不能辯駁。

　　他壓下了心底的不滿，扭頭離去。

　　這一切沒人注意，公園裡的人就以為是兩個小情侶吵架鬧翻了呢！

　　姜绾到榆樹胡同的時候，看到賈海霞正在院子裡收拾東西。

　　姜绾把東西放下過來幫她：

　　“你做一邊看着我來收拾！
”

　　這小院子不大，從進門到整個屋子加起來不過八十個平方。

　　屋子也不大，裡面加着廚房才四十來平。

　　賈海霞今天一天都在收拾，的确有些累了。

　　聞言便拽了一把椅子坐下。

　　“怎麼你一個人來的，喬連成呢！
”

　　她心底是渴望見到他的。

　　幾十年不見，雖然有些陌生，但畢竟是母子。

　　天性這東西說不清道不明，卻也是無法割舍的。

　　不見還好，見過後，賈海霞的心裡便勾出了無數的母愛。

　　就想要兒子能在身邊多看看，多陪陪！

　　姜绾笑吟吟地道：“他最近要忙着高考，在家裡刷題呢！
”

　　頓了頓一邊拾掇院子一邊說：“墨陽不知道哪裡弄了一大摞的卷子，都是附中的模拟試卷。
”

　　“喬連成說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麼多的試卷，現在他除了吃飯，滿腦子都是那些題！
”

　　賈海霞聞言勾起了唇角：“其實，我那時候也差點上了大學的！
”

　　“可惜那會的條件不允許，不然我……”

　　姜绾來了精神：“你是高中畢業嗎？
”

　　賈海霞颔首！

　　她的高中可是含金量很高的，運動之前的書本知識很難。

　　所以那時候能讀到高中都是有真才實學的。

　　不像是運動期間，那時候的文化課水平降低了很多，加上運動的影響，讓他們即便想要好好學習都不容易。

　　搞不好還要被批鬥！

　　姜绾的腦子裡劃過一道靈光，笑吟吟地道：

　　“要不然，你也去考考大學！
”

　　賈海霞愕然：“别逗了，我都什麼歲數了！
”

　　姜绾不悅地道：“什麼歲數怎麼了，就算六七十，國家也沒說不許他們考大學啊！
”

　　“國家在年齡上都沒限制，憑什麼你就限制了你自己！
”

　　賈海霞默了默，迷茫地道：“可，我上了大學學什麼？
”

　　姜绾笑吟吟地道：“考古！
”

　　“你不是對古董鑒定有興緻，那就學考古！
”

　　“既是你的興趣愛好，又是你擅長的！
”

　　“到時候，畢業了你也可以去做個老師什麼的！
”

　　賈海霞眼底還是無盡的迷茫，但姜绾的話卻在她的内心深處燃起了一絲絲期望。

　　小院子不大，但這裡的東西卻不少。

　　大多是一些破爛。

　　姜绾疑惑地問：“咱爹咋弄了這麼多的破爛啊！
”

　　一句話咱爹，硬是給賈海霞弄懵逼了。

　　仔細一想，要是兩人是結拜姐妹，她爹不就是姜绾的爹了。

　　賈海霞無奈地揉了揉眉心，但還是回道：“我爹被批鬥之前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收破爛來着！
”

　　“這些大多是那時候收的破爛！
”

　　“後來下鄉後沒多久就被批鬥死了！
”

　　“這小院子原本是上交了的，可，院子裡的破爛太多，沒人肯來！
”

　　賈海霞沒說的是，這裡不是沒人來住，是來了人，因為鬧鬼被吓走了。

　　對，這院子鬧鬼！

　　賈海霞昨天住進來倒是沒啥感覺，她認為，外公是心疼她的，如果這院子裡鬧鬼，那也是外公的魂魄。

　　外公不會傷害她。

　　姜绾不知道這些，繼續收拾這些破爛。

　　這時候，當她抓起來角落一些爛木柴下面放着的一個小茶壺時愣住了。

　　這古樸的感覺簡直不要太明顯。

　　姜绾狐疑地看了賈海霞一眼，将這個灰不拉幾賊難看的茶壺放在了一邊。

　　然後繼續清理。

　　這時候又瞧見了一個破了角的碗。

　　拿起來的刹那，那古樸的感覺再次襲來。

　　再然後，一個破損嚴重的銅燭台，一個掉了一塊肉的花瓶……

　　這些東西一個個看着黑漆漆的，說是玩意吧，卻是殘缺不全的。

　　若不是老玩意，那濃烈的古樸質感壓根無法忽略。

　　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頭問賈海霞：“這些東西都是咱爹撿回來的破爛嗎？
”

　　“撿回來之前是好的嗎？
”

　　賈海霞斜瞟了一眼：“是啊，不過撿回來時候大多是好的。
”

　　“那些我瞧見過，外公說都是破爛，髒得很不讓我碰！
”

　　“後來抄家的來了，瞧着那些東西髒兮兮地堆着，還故意砸了一通。
”

　　“後來我也就沒收拾！
”

　　姜绾輕歎，順手操起來一個破碎的碗遞給了賈海霞：

　　“你看看吧！
”

　　賈海霞疑惑地瞟了她一眼。

　　接過來看了看，臉色變了。

　　她急忙進屋去，将外面的污漬擦了擦，去掉灰泥，漏出來裡面的本相。

　　“這是，這是唐朝的唐彩！
”

　　姜绾嗯了一聲：“你再看看别的！
”

　　賈海霞疑惑地瞟了她一眼，急忙去了院子裡，蹲在那裡好一會後，嗚嗚大哭起來。

　　“外公，外公即便撿破爛了都還是放棄不了他的這些古董。
”

　　“這些都是外公撿回來的古董啊！
”

　　“我，我卻沒保護好！
”

　　賈海霞哭得泣不成聲。

　　姜绾心裡也是一陣的酸澀，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些東西破損就沒那麼大的價值了，但是要是用作教學還是不錯的！
”

　　賈海霞迷茫地看着她。

　　姜绾蠱惑道：“完成你外公的願望吧！
”

　　賈海霞默了默，眼底劃過了一抹光彩。

　　“我，我再想想！
”

　　姜绾離開小院子時，心裡忍不住地想：“看來海榮天要賈海霞離我遠一點不是沒道理的。
”

　　“我還真是一個禍害！
”

　　她估摸着，要是海榮天和海凝霜知道她鼓動賈海霞去高考，上大學，不知道會不會氣死！

　　要知道，參加高考，上大學隻是一個開始。

　　但這個開始一旦邁出去了，後面的眼界和格局都會變化。

　　到那時候，賈海霞将不再是海榮天的夫人。

　　别人見到她也不會叫她海夫人。

　　而是叫她賈教授，她的學生隻會叫海榮天一聲師公！

　　姜绾隻要想到那個場景，就忍不住期待海榮天臉色的表情，估計一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