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百貨大樓裡買了兩套衣服。

　　從裡到外都買了。

　　出門時，姜绾特别去報刊亭買報紙。

　　探報還是免費發放。

　　但是姜绾看到種花晚報和種花人民日報都有了一些關于赈災的報道。

　　那個黑心肝的老闆就成了對照組，對比之下将劉倩倩和何山海被彰顯得高大而正義。

　　喬連成探着脖子瞅了一眼：

　　“不錯啊，形勢一片大好，相信要不了多久，服裝廠就會迎來轉機了！
”

　　姜绾默了默：“我們去找個地方打電話。
”

　　喬連成以為她要叮囑一些事，便沒阻攔。

　　兩人在百貨商店轉悠出來，發現小丁沒有派人盯着他們。

　　于是安心去找電話。

　　現在，燕京城已經有了投币式公用電話，隻不過，這币不是普通的硬币，需要在旁邊的報刊亭裡特别兌換一下。

　　一個币可以打一分鐘，眼看着一分鐘倒計時要到了，就要再投币好繼續。

　　這種币也是很特殊的一種，一塊錢可以換三個。

　　這種電話亭剛剛在燕京街頭出現不久，對大衆來說是稀罕物，不少人都圍着看。

　　光看不打，畢竟一塊錢就能打三分鐘，太貴了。

　　還不如去哪個工廠門衛蹭電話，到時候給門衛一根兩毛錢一盒的大前門就行了。

　　姜绾和喬連成到電話亭的時候，不少人都在旁邊探頭探腦地看着。

　　姜绾去找旁邊報刊亭換了三塊錢地。

　　她的舉動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大家都抻長了脖子看。

　　“一下換三塊錢，好有錢！
”

　　看守報刊亭的大叔也很驚訝：“你确定換三塊錢的？
”

　　姜绾點頭。

　　報刊亭大叔急忙給數出來十個币：

　　“小同志啊，都三天了，你是第一個客戶，贈送給你一個，下次要打電話還來啊！
”

　　“你放心，叔不賺你錢，你來給湊個人氣就行。
”

　　“那，再送你一份報紙，免費的！
”

　　他送的就是探報！

　　姜绾笑了，這大叔還怪有意思嘞！

　　她笑眯眯地接過去，拿着報紙轉身塞給喬連成，自己到了電話亭旁邊。

　　她翻出通訊錄，打給何山海。

　　何山海那邊沒人接聽，估計還沒回去。

　　于是打給了牧野。

　　她沒想到的是，牧野居然在家，而且，何山海和劉倩倩都在牧野家。

　　見是姜绾，牧野急忙追問：“你在哪裡呢，我都赈災回來了，咋都沒看見你！
”

　　姜绾輕歎了一聲：“我在燕京城，有點事整岔劈了！
”

　　牧野忙道：“在燕京城為啥不過來，來我家！
”

　　姜绾張了張嘴，最後答應了。

　　她也的确有很多事要問何山海和劉倩倩的。

　　要去找牧野，姜绾和喬連成這付裝扮肯定不行。

　　再說姜绾現在也是高翔的女兒，算是大院裡的孩子。

　　要是這麼回去，被人認出來她可丢不起那個人。

　　于是兩人進入商場将彼此的衣服換上，又将臉上的妝容洗掉了。

　　就是喬連成的假發沒地方放，幹脆塞進了背包裡。

　　然後兩人就這麼回去家屬大院。

　　兩人剛到大院門口，喬連成拉住了姜绾，指了指不遠處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問：

　　“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
”

　　姜绾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可不是咋地。

　　“那是和咱們一起過來的，小丁的手下！
”

　　“你忘了，在車上的時候，這小子還給我遞過煙，還說特别偷來的‘牡丹’！
”

　　“結果咱倆不抽煙，那小子的表情，簡直一言難盡！
”

　　喬連成恍然：“對對，我就說咋感覺那麼熟悉咧！
”

　　“不過，他在這裡幹啥？
”

　　姜绾默了默，忽然想到了背包裡的假頭套。

　　于是找了沒人的樹後，把頭套拽出來戴好。

　　喬連成又幫她折騰了一下，看着更加自然。

　　兩人戴假頭套的時候，看着周圍沒人才折騰的，卻沒發現不遠處的路邊，一輛吉普車裡是有人的。

　　裡面坐着的是海榮天。

　　他也住在這個家屬大院，隻不過海家在大院的東邊，高家在大院的南邊，兩家成九十度角，走的也是不同的門，彼此很少能見到面。

　　海榮天是回來取文件，他拿了文件出門才發現文件不全，猛然記起有一份放在床頭了。

　　于是讓司機回去再拿，他在這裡坐着等。

　　他最近休息不夠，有些頭疼，揉了揉眉心一擡眼便瞧見了鬼鬼祟祟躲到樹後的姜绾和喬連成。

　　這兩人他是一眼便認出來的。

　　當他看到姜绾從背包裡掏出假發戴上。

　　喬連成又給她整理好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擰了擰眉頭，心裡有些不喜。

　　畢竟，誰家好孩子大白天躲在樹後戴假發的。

　　還有喬連成，他不是去春城赈災，還以退伍為威脅鬧得東華無奈答應的。

　　怎麼轉眼又到了這裡。

　　這一刻，海榮天盡管不承認喬連成是自己兒子，心底還是升起了一股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他沒動，就那麼安靜地看着，他倒要瞧瞧，這兩口子要幹嘛？

　　時間不大，就見兩人從樹後出來往大門那邊去。

　　一邊走還一邊挎着胳膊熱熱乎乎地聊天。

　　這一次的姜绾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喬連成也是陽剛氣十足的。

　　兩人走到門口時，剛好被那個小子瞧見了。

　　他急忙湊過來：

　　“兩位同志，請留步！
”

　　兩人停住腳步看向他。

　　小夥子上前笑嘻嘻地給喬連成遞煙。

　　喬連成蹙眉正要拒絕，姜绾捅了捅他的腰眼。

　　喬連成懂了，他急忙接過了那隻煙，點燃吸了一口。

　　沒辦法，僞裝成羅妮娜時不抽煙，現在要是也不抽煙就會讓人懷疑了。

　　小夥子見狀松了口氣，急忙開始套話：

　　“同志啊，我和你打聽個人。
”

　　喬連成一副抽了你的煙就會幫你的模樣：

　　“好，你說！
”

　　那人問道：“同志可聽說過羅青山和羅妮娜這兩人。
”

　　喬連成蹙眉，一邊的姜绾卻驚呼：

　　“你問他們做什麼，他們早就不在我們大院了！
”

　　頓了頓又狐疑地問：“你是他什麼人啊！
”

　　那人急忙擺手：“不是什麼親戚和熟悉的人，就是好奇地問問。
”

　　姜绾冷哼：“聽說羅青山和羅妮娜犯了罪，羅青山被槍斃了。
”

　　頓了頓又看向喬連成：“上次是不是說羅青山雖然死了，可是他藏起來三十萬贓款來着！
”